“哈哈,开玩笑的。我要是有这么多钱,就不必干这些毫无意义的教堂行为了。”
曾经总是告诫我们要紧握圣经,将上帝的话语刻在心中的神父,此刻却嘲讽教堂为毫无意义的存在。
看到这一幕,伊莉尔感到了某种信仰的破灭。
以往慈祥的目光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厌恶的眼神。然后,他似乎享受着这一切,嘴角挂着笑容离开了店铺。
伊莉尔愣在那里,根本没想到逃跑。
愚蠢而单纯,就这样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卖到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陌生城市。
当情绪超越了承受极限,没有哭泣,只有一片巨大的绝望笼罩住视线。
* * *
来到格尔三天后,有几个听说传闻的中年人来看望伊莉尔。他们在酒馆里竞价,最后,今晚伊莉尔被出价最高的人拍下。
随着时间推移,伊莉尔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她意识到自己被那个狗屁神父骗了,被卖到了妓院,如今身处于一个未知的地域。
她必须不断思考如何摆脱现状。起初,焦急的心情让她脑袋快要炸裂,只想尽快逃走,但冷静下来后,逐渐有了些好的想法。
幸运的是,看守对她相当松懈。前三天她就像个疯子一样呆坐着,所以得到了机会。
因此,现在就应该尽可能表现得正常一些。
伊莉尔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继续思考着如何逃脱。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夜幕很快降临。
她被带到了某个地方。
到达的房间很大,一张放着点燃蜡烛的书桌,还有一张小床。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坐在房间里,用邪恶的眼神审视着她的身体。
“嘿嘿,白天看过一眼,现在近距离欣赏更是让人佩服。”
吞咽口水的男人向伊莉尔逼近。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逃跑计划,但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喉咙发不出声音,眼前那体型庞大的中年男子让她不敢直视。
中年男子抚摸着伊莉尔的头发,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仿佛无法言语一般,木偶般僵硬地盯着对方,眼中毫无感情。
仿佛在寻欢作乐似的,男子把伊莉尔抱到床上,低声在她耳边说:
“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我是喜欢你才买下的。”
说话间解开裤子。
伊莉尔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就是现在!”
趁着那男人双手还在裤子里摸索,伊莉尔紧握母亲遗物念珠,猛地刺向他颈部上方脆弱部位。即便是个孩子,也能轻易插入这易损的地方。一旦被刺中,疼痛剧烈,血流涌出会阻塞气道,让人无法呼吸。伊莉尔并非有意为之,实属侥幸。实际上她本想刺向胸口,但想到伤害他人时心生犹豫。杀与不杀的矛盾心理在内心挣扎。结果却意外地完成了一次更为干脆利落的击杀。如果念珠刺入胸口,可能并不会造成致命伤。但如果是脖子,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相较于胸部,保护颈部的骨骼并不坚硬,肌肉也不厚实。而且这里是所有主要血管集中的地方,就算没有正中要害,也会引发大量出血。事实证明,中年男子捂住血流如注的喉咙,咳出血来,随后立刻瘫软下去。即使他试图发声,充满血液的声带也无法让他尖叫出来。
然而,伊莉尔并未能立即从现场逃走。她颤抖着眼睛,低头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
“我杀人了……”
这个事实给这个小女孩带来了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不仅仅是恐惧,她还感受到了其他情绪。伊莉尔举起沾满鲜血的手触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面部肌肉僵硬地笑了起来。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眩晕的体验,她在那所小小的教堂里从未见识过、听说过或经历过。充满了刺激和极致的兴奋。谋杀,这是教堂教育中最残暴的罪行之一。亲手犯下这一罪行所带来的沉重负罪感以及超越理性的道德沦丧感!她年轻的眼睛仿佛被血色玷污。接下来的想法,已不再是孩子应有的念头。
“如果我们赶快离开,是不是有可能杀死那个神父?”
原本坐着的伊莉尔瞥了一眼被鲜血浸染的念珠,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开始狂奔。她的目的地正是神父当初带她来的港口。
* * *
如果说三个年轻人与伊莉尔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们没能抵抗而伊莉尔做到了吗?伊莉尔短暂回忆过去后,从怀中取出念珠,凝视着它。那是曾经将她解救出来的武器。而现在,它对她来说却成为了一件承载着重压的珍贵之物。直到成为圣女,她才真正意识到生命的重量有多么宝贵,从杀戮中获得快感是多么可怖。作为帮助她成为圣女的所谓媒介,这串念珠对她而言是无可替代的。当然,在此之前,它只是一把用于杀人的工具。
伊莉尔回望格尔的一条小巷。那里是她儿时初次杀人的地方。眼前的景象让她回想起了那段过去。她摇摇头,试图摆脱这些思绪。
“都过去了……可以说他是咎由自取。”
当伊莉尔微笑着说出这句话时,几个年轻人不自主地点点头。她是那位面对两位剑术大师也未曾退缩的圣女。考虑到她的年纪,就算从内部习得了神圣力量,也是难以想象的成就。
到达格尔之后,一行人疾跑了两个小时,终于踏入了城市大门。守卫士兵看到伊莉尔的脸庞,迅速打开城门,并宣告她的到来。随后,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名圣骑士走了出来,朝伊莉尔微微欠身。
“……欢迎圣女大人驾临。”
他的声音中透着苦涩。显然,对于她的到来,并非所有人都表示欢迎。仅凭他的表情,就能让人有这样的感觉。
面对跪在自己面前的他,伊莉尔冷冷一笑。
“好久不见啊,盖尔的大主教。”
“……”
“……既然你不回答,我是不是该像以前那样叫你一声‘神父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