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林猛冲绕过假山背后,见护院洪适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般痛哭流涕。
洪适在林猛冲的印象里是一个果断刚毅的汉子,没想到这样的人也有不为人知的脆弱或是柔情似水的一面。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以久眼泪的滋味。
林猛冲想到穿越以前,影视城里经常会有人唱出这句歌词,此刻他对男人背负的责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一个男人的一生无论成功与失败,他的肩膀上扛了实在太多太重的责任。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有在情绪崩溃的一刻或是夜深人静时,才能偶尔听到他们孤狼一般的呜咽声。
哭也是一种情绪的渲泄,林猛冲不忍心打断洪适。
哭得差不多了,洪适转过头来道:“你都看见了。”
林猛冲道:“与其说是看见,不如说是撞见。”
“别笑话我啊,反正我无所谓。”
“这世上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笑别人的人,一种是被别人笑的人。我还无所谓呢。”
“记得当初你来到孟府,我这心里头还不服气,愣是找你切磋武艺,这名义上是切磋,实际上我是想让你当众出丑。”
“这个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要提,那一次我是彻头彻尾的输给你,我输的心服口服,我时常一个人在想,打败一个人的可能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一个人时常反省自己是好事,但是活得太过通透未必是一件好事。有些时候这人呢该要糊涂还得糊涂,不然平添烦恼不是?”
“好像说得就是我一样。”
“你有烦恼!”
“谁没个烦恼,不过我这烦恼不是你想的鸡毛蒜皮之类,都是天字第一号的大事。”
“吹牛吧你,还天字第一号?”
“不信拉倒,我的秘密只有我知道。”
“瞧你这人平日里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胸中似有意难平之事,若是你当我是朋友,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或许你能舒服一些。”
洪适忽然道:“我不是宋人,我是地地道道的契丹人。”
“契丹人?”
洪适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猛冲半开玩笑道:“该不是辽朝派过来的奸细吧!”
洪适道:“奸细?亏你想得出来,你看我像吗?”
林猛冲道:“不像。再说契丹人怎么啦,除了两军阵前,我林冲一样可以和他们做朋友,做兄弟。”
“我本名不叫洪适,洪适是我的宋朝名字,我本名叫耶律阿达。”
接下来耶律阿达揭开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林猛冲震惊到半响合不拢嘴巴。
原来,耶律阿达是当今辽朝宗主耶律延禧的同胞弟弟,和耶律延禧同为辽道宗耶律洪基的孙子,出身显赫。
然而,命运对于耶律阿达来说似乎有些不公。他从小不但没有享受到皇族应有的待遇,而且半生的时光都是飘零在外。
当年,辽道宗耶律洪基宠信奸臣耶律乙辛、张孝杰等人。辽道宗自己不理朝政,朝中大事听从耶律乙辛处置。
有一次,辽道宗只听耶律乙辛一面之词就相信皇后萧观音与伶官赵惟一通奸而赐死皇后,将其尸送回萧家。
耶律乙辛做事阴奉阳违,为防太子登基对自己不利,就故意陷害皇太子耶律浚,大康三年十一月,耶律乙辛便派萧达鲁古、萧撒八前往上京杀害太子。耶律浚死时年仅二十岁,上京留守萧挞得谎报耶律浚是因病逝世。辽道宗十分哀痛,他想见耶律浚的妃子萧氏一面了解情况,哪知耶律乙辛知道消息后把太子妃提前杀害了。
太康五年,耶律乙辛想要斩草除根。太子耶律浚的两个幼子耶律延禧和耶律阿达就成了他的眼中钉,于是耶律乙辛就定下一条毒计,趁辽道宗外出狩猎,耶律乙辛建议让两位皇孙留守以便谋害。
太子府的人早就看穿了耶律乙辛的阴谋,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得把皇孙耶律阿达偷偷送到外边,以防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要为耶律皇族留下一点骨肉血脉。
辽道宗狩猎途中受北院宣徽史萧兀纳提醒,赶紧派人去接两位皇孙。皇孙耶律延禧被找回,次皇孙耶律阿达不知所终。
经此波折,辽道宗时常把耶律延禧带在身边,请大臣萧兀纳做他的老师,还派了辽朝最猛的六个勇士贴身护卫他的安全。
太康六年,辽道宗封耶律延禧为梁王,兼任中书令。大安七年,耶律延禧被加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领南、北院枢密院事,加任尚书令,并确立为皇储。
寿昌七年,辽道宗耶律洪基撒手人寰。耶律延禧在大臣萧兀纳、耶律阿思等人的陪同下,在辽道宗灵柩前奉诏即位,是为天祚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