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听了一怔,手中的茶杯滑落下去摔落一地。
杏儿见李师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小姐,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林公子了,我就不该告诉你林公子来过。”
李师师道:“的确是我有些失态,不过林公子这次来显然跟以往不同。”
“为什么?小姐。”
“杏儿,先不说这些了,你去给我办一件事。”
李师师在杏儿耳边嘱咐了几句,杏儿咋舌道:“小姐,你让我去抓堕胎药,你知不知道你怀的可是龙种。”
李师师道:“小声点,我当然知道。”
杏儿道:“俗话说母凭子贵,小姐你要想想清楚,十月怀胎一旦这孩子生下来,皇上说不定会给你们母子一个名份来着,他就是想法子把你搬到皇宫里面也有可能。”
李师师道:“这孩子生下来对皇上来说就是难堪,别说进到皇宫了,我可能替父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就算侥幸进了皇宫又能如何,难道非要我一辈子和宫里的那些妃嫔斗得你死我活!”
杏儿道:“小姐的话好似不无道理,好吧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我还是去给你抓药吧。”
杏儿出门给李师师抓好药就往回走,不料途中她却被蔡京府上的大管家蔡容盯上了。蔡容起初觉得杏儿面熟,不由的多瞧了几眼,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丫头不就是在蔡府洗衣房待过的杏儿吗?
蔡太师遇刺一案,女刺客李灵儿被人从太师府中救走,从此销声匿迹。蔡容经调查得知洗衣房的丫头杏儿和李灵儿过往甚密,但此女趁乱逃出太师府同样下落不明。
想到这儿,蔡容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他悄悄的尾随在杏儿的后面,一直跟到了凤鸣楼。然后他派人在凤鸣楼打探了一番,赶紧报于蔡京说刺客李灵儿找到了,李师师即李灵儿。
蔡京得报喜道:“大管家,这次一定不能让李灵儿走脱。她不就是李云中的女儿吗,抓到她,就没有人能告倒我,我要让李家永远不能翻案。”
“老爷,你就放心好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蔡容带了一批人手直扑凤鸣楼李师师的阁楼,凤鸣楼内的客人吓得纷纷逃离。老鸨吴妈妈见蔡容来者不善,上前阻拦道:“你们干什么的?”
蔡容道:“我们来抓人!”
吴妈妈道:“抓人,你们抓什么人也不该抓到我这里来吧!”
蔡容道:“有一个女刺客刺杀过蔡太师,她就住在这凤鸣楼,你说我该不该抓。”
吴妈妈双手叉腰道:“你说的是谁,你有没有证据?”
蔡容道:“这个人叫李师师,以前叫李灵儿,至于证据若是想要去找我们家太师要,我只负责抓人。”
好小子,敢拿太师威胁我,我有赵郎撑腰,我还怕你不成。
吴妈妈道:“我瞧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这些人要是敢动我们家师师小姐,甭管他们是谁,给我狠狠的打!”
呼啦一下,凤鸣楼里围上来了一群彪形大汉,个个手持棍棒和蔡容的人对峙起来。
双方正在僵持之际,阁楼的门“吱”的一声打开,李师师和杏儿走出来。
吴妈妈道:“师师你不用怕,妈妈我今日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他们碰你一根汗毛。”
李师师道:“吴妈妈,你让他们退回去,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哎哟,我说师师,你瞧瞧这些人个个就像恶鬼投了胎,你真的不怕他们!”
“请妈妈相信我。”
吴妈妈摆了摆手:“撤了,都给我撤了。”彪形大汉们便各自退去。
蔡容立马上来道:“李师师,没想到你这么识相,跟我走吧!”
李师师并未理会他,转头对杏儿道:“杏儿,请出金牌!”
杏儿立马将徽宗所赐的“如朕亲临”金牌捧在手中,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皇上御赐金牌在此,谁敢造次!”
蔡容道:“她怎么会有御赐金牌呢,不可能。”
杏儿道:“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是不是都活腻了,见了金牌都不知道下跪。”
蔡容、吴妈妈及众人吓得一哆嗦,全都跪了下去。杏儿道:“蔡管家,不想冒犯皇上的话,带着你的人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是,是,是。”
再说大管家蔡容回到太师府,把凤鸣楼抓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蔡京,蔡京听罢立马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道:“完了完,坊间早有传闻说皇上去过青楼,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上面去。”
蔡容道:“这皇上中了什么邪,居然把金牌赐给了李师师,这李师师就是一个红颜祸水,老爷,以后我们要小心啦!”
蔡京道:“上次皇上为了李云中之事已经旁敲侧击的敲打过我了,这一次若是追究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
次日蔡京散朝回到府中,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半晌过后,他让人找来蔡容道:“大管家,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蔡容道:“回老爷话,有二十几年了。”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
“老爷对我可是恩重如山!”
蔡京忽然老泪纵横的道:“蔡容呢,皇上今日大发雷霆,誓要为李师师讨回公道,如今老爷我只有舍车保帅了。”
蔡容道:“老爷不必难过,想我这一生跟着老爷吃香的喝辣的也享了不少荣华富贵,我就是死了,若能够保全老爷我也值了。”
蔡京道:“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后事。”
蔡容回到家中对妻儿道:“我这一生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到头来当真是罪有应得!”说罢便吞下金饰细软,不久命丧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