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丞相府,后花园中姹紫嫣红,鲜花盛开。
两个十八九岁,相貌佳美的贵女坐在凉亭中,石桌上摆着精致的白玉棋子,正在对弈。
左边那佳人眉如远山,目若春杏,肤如凝脂,气质钟灵毓秀又带着股通透聪颖之感。
这女子名林清音,也是京城四美之一,是当朝林丞相的嫡亲孙女。
右边那位小巧妩媚,肤白若雪,则是户部尚书之女杨筝,
她素手持子,手腕如白玉般晶莹,轻轻落下,
“我听说今日已有御史上书弹劾镇南侯世子了。”
林清音颔首,声音清脆如水:
“御史台栾御史弹劾他闹市纵马,对权贵行凶,恣行不法,让圣上严惩于他,以正国法纲纪。”
杨筝柳眉轻蹙,
“严惩于他?他所爱之人被半路劫走,难道还不许他发怒?”
林清音放下棋子,轻声叹道:
“玉妍妹妹的婚事怎惹出这么多事端来?不过那萧禹书能够为了心上人拔刀,倒是让人寡目相看。平时看着有些憨傻,关键时刻倒是个靠的住的男子。”
萧禹书大闹长宁伯府的事儿,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多养在深闺的小姐夫人们也都听说了,说什么的都有。
已经成婚的夫人们大多不屑一顾,认为萧禹书实在是胡闹。
但在没成婚的小姐姑娘们眼中,萧禹书的形象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她们基本上都对萧禹书抱着同情甚至赞赏的态度。
试着想一想,若是真有个人肯为了自己冲冠一怒,不惜拔刀四顾,冲上门硬刚其他权贵,那是多浪漫的事啊!
一时间萧禹书在上京城多了很多同情声音,先前纨绔憨傻的名声被冲淡了许多。
林清音道:
“听说只要长宁伯上书,圣上可能剥夺萧禹书的世子爵位。”
杨筝闻言,郁闷的放下了棋子,
“不下了,上京城中好容易有个热血男子,还要被剥夺世子爵位,真是令人气闷。”
林清音微微一笑,问道:
“你和顾家的亲事怎样了?”
杨筝垂目,长长的睫毛轻动着,低声道:
“还是那个样子,顾世子的身子,没什么起色却也死不了。我早晚要嫁入顾家的。”
林清音轻轻叹息,杨筝和宁远侯顾家世子订下了婚约。
这顾世子身体却不好,经常一病不起,修养几个月方能下地行走。
而顾世子的母亲,顾家的侯爷夫人,却是个上京城有名的精明厉害人物。
夫君多病,婆母强势,杨筝这亲事实在谈不上多么好。
杨筝恨恨言道:
“早知今日,我还不如嫁给萧禹书。至少他敢为了苏玉妍,就敢带兵打上长宁伯府,用刀抽秦世功的脸。镇南侯府哪里比宁远侯府差?只恨我知觉的晚了,没去跟苏玉妍争上一争。”
林清音给自己斟了杯茶,微笑着轻轻啜饮。
杨筝说的倒也不算错,镇南侯府门第更胜过宁远侯府,萧禹书憨傻但却十分专情,敢站出来护住自己爱人。
这一点便胜过了无数男子!
况且镇南侯府后宅十分清净,没有婆婆在上,没有其他各房乱七八糟的事情。
唯一一个姐姐还是镇南侯,整年驻守在西南边疆。
入了镇南侯府,世子夫人便是绝对的女主人。
大权在握,尊贵自在,这些好处各大豪门勋贵家里全都比不了。
林清音轻声叹道:
“萧世子这般疯癫暴躁的脾气,总会吃亏的,这次说不定就会被圣上严惩。玉妍嫁入镇南侯府未必是个好姻缘,虽顶着世子夫人的名头,以后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杨筝叹口气,对她笑道:
“还是你嫁的好,直接便成了皇子妃。五皇子殿下出身尊贵,优雅温和,一看就是彬彬君子。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真是天作地和的一对儿哩。”
林清音淡淡一笑,却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