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亓官弈为弟子的时候,可曾料想过有这一天?”
遥天仙宗的灵舟上,李月红房间中。
穿着黑袍的男人靠在门上,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自己银色的左手。分明是令人过目就忘的普通模样,却端得一副鹤立鸡群的姿态来。
李月红倚在窗边,冷眼看下面人来人往,并未像往常一样,对广陵游不屑一顾。
她淡淡道:“想过。刚收徒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想那孩子会不会有真造成麻烦的那一天,也在想若是脏水泼到他身上时,我要怎么办。”
“你这次笃定是有人泼脏水?”
“你觉得是亓官弈做的?”
广陵游笑着摇摇头:“我不信又如何,这回你徒弟免不了被各大门派一起审判,你这个做师父的难道要护短?脏水只会一起泼到你身上。”
他看了一眼灵舟上进进出出的修士,侧头看她:“况且,你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方才,在白术说那苍粟仙门弟子伤口有魔气后,李月红毫不意外成了众矢之的。
她自是对这种事早有预料,先说明若是亓官弈真的入魔,自己绝不姑息,接着又例证亓官弈魔根已经被她压制,遥天仙宗其他弟子的证词也表示亓官弈平日里性情温和,未有半点暴戾迹象。
这已经是话语能做到最多的程度了。
各门派虽仍有所忌惮,但皆口头保证,抓到亓官弈后,若他不反抗伤人,他们也绝不严刑逼供,待事情查明,自然会给望舒真人一个交代。
——而作为天魔根亓官弈的师尊,望舒真人也理应避嫌,除去届时提供证据外,不应参与任何调查。
他们并未限制李月红行动,友好的态度做了十成十——当然,打不过是主要的原因。
但众目睽睽下,李月红自然也不好做些什么。
比起出去平白惹人忌惮,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舒服。
——但李月红如果真的能老老实实,那她就不是李月红了。
她凝目想了想,突然出声:“弟子之中的魔气,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件东西?”
“你是说……”
二人对视一眼,都确认了那个答案。
人造灵根。
“当时澹台推测百里忧一共制作了三个灵根,但这第三个迟迟没有找到……”
李月红揉揉额角,忍不住道。
“莫无涯不是说此事百器峰负责调查?都两年了,迟迟没有结果……这件事结束后,我定要让他们师兄弟二人脱层皮。”
广陵游失笑:“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有结果的事情,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每次都被你赶到了。”
李月红下意识想回一句嘴,心口却突然一阵抽痛。
广陵游神色一凛,瞬间已经到了她旁边:“怎么?”
李月红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推开广陵游要来把脉的手,站起了身,将代表两仪阁的黑色外袍解了下来,扔到一边。
广陵游看着她的背影,出声问:“你要去哪里?”
“去找下徐冉。”
李月红挥了挥手,径直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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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红此时虽是众修士戒备的人,但一路上却畅通无阻,无人敢拦她。
来到徐冉所在之处,后者先表情一遍,接着关了房门。
还未等她开口,徐冉先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此事牵扯到我苍粟仙门弟子性命,我可无法替你徒弟求情。”
李月红笑了笑:“我不是要你帮我徒弟求情。”
徐冉更警惕了:“那你要干什么?”
“放我进紫霞小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