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随气鼓鼓的捧起书,将自己的嫉妒嘴脸遮的严严实实。
他读书!
读书使他快乐!
可全部的心神不自觉的被顾笙和谢霜霜的谈话声所吸引。
“阿又,谢逾赴梁州后,可有给你来信?”
“可还顺利,他可还好?”
谢霜霜眼眸里的笑意一敛,忧虑悄无声息的弥漫上眉梢“兄长上次来信还在半月前。”
“这半月,并无任何音信。”
顾笙心中不由得一沉。
谢霜霜握着顾笙的手“娇娇,阿兄心有念想,会惜命,会平安归来的。”
“有些时候,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
谢霜霜只得这般安慰自己和顾笙。
远行千里,一封家书真真能抵万金。
顾笙拍拍谢霜霜的手背,勾勾唇角“也是。”
先皇把大乾把萧砚随都托付给了谢逾,谢逾定会惜命的。
“谢逾足智多谋又沉得住气,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全程没有插话,默默旁听的萧砚随心中又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憋闷感。
这种说不清缘由的憋闷感,上一次出现,他以为是自己不如人的小心眼。
被笙笙三言两语安抚后,他也就没再多想。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曾经有那么一刻在仰望灼灼耀眼的谢逾时心神微堵。
是嫉妒吗?
不是的。
明悟来的这般猝不及防,让他羞以启齿。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都分外清楚,也不可不扣的遵循父皇的遗言。
对谢逾,他信任、感恩、敬佩。
只要谢逾愿意,他可以一生做朝臣百姓眼中的傀儡皇帝。
他不是嫉妒谢逾。
他是在卑劣隐晦的嫉妒笙笙对谢逾的细微处的熟悉和下意识的惦记。
旧识。
旧识。
是他曾缺席的那一段短暂的时光。
笙笙的性子如光似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深陷泥泞困顿不见天光的人对光有多贪恋。
好比谢霜霜。
在与笙笙相认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粘着笙笙。
以笙笙的喜为喜,以笙笙的忧为忧。
谢逾呢?
会是例外吗?
他宁愿这份透彻明悟不曾到来。
书册遮挡下,萧砚随无声苦笑。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对了,我整理兄长在凌家安排的人传来的消息。”谢霜霜话锋一转。
顿时,萧砚随顾不得自怨自艾,竖起耳朵细听。
天灵灵地灵灵,千万别让他听到凌家还惦记着那门根本没机会见光父皇也从未同意的婚约。
顾笙也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谢霜霜瞥了一眼萧砚随,朱唇轻启“当年兄长将凌家来人赶出上京城后,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凌家没什么出息也难成气候,所以哪怕安排了人在凌家,也并未太上心,只是嘱托盯着凌家不要借陛下之名横行无忌鱼肉乡里。”
“谁知凌家还真就洗心革面了,到底是陛下的母族,兄长也念几分薄面。”
“这两年来,凌家在河间不遗余力的打造好名声,凌玉莹的小菩萨之名暂且不提,就连那被兄长撵出上京城的凌家大爷都得了个十世善人的美名。”
“包括凌家的大姑奶奶,也就是陛下的生母都在凌家的运作下被塑造成了福泽江山荫庇后人的福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