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还好吗?”
犹犹豫豫,四季终是问出了口。
顾笙侧目“自是好的。”
“您与陛下?”
她守在殿外廊檐下,虽听的不太真切完整,但也能拼凑出七七八八。
娘娘和陛下之间轻快的氛围,仿佛一瞬间就凝结,变得别扭又沉重。
在沉默的空隙,陛下和娘娘都想了些什么呢。
“娘娘,陛下或许只是有些词不达意。”四季尝试着开口。
她是旁观者,也是见证者。
她似乎能理解骤然别扭的情绪,似乎又说不清道不明。
顾笙拍了拍四季的后背“四季,我瞧着像那么易怒易暴躁的性子?”
“你家娘娘脾气稳定的很。”
“陛下少年心性,至真至纯,我又不是不知。”
所有的心事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相较于在意谢逾的无所不能,介意她和谢逾之间的旧交,萧砚随或许更想要一个诚心如意的肯定答复。
但,她暂时给不了这个答复。
萧砚随想要的答复,会推翻她过往十余年的认知。
明明已经推心置腹的谈过达成一致了,怎才过了数十天就脑子抽筋又一门心思再求一个答案了。
是她那日贪心不够诚恳吗?
还是她说的那些话不够现实?
世上女子,哪有人能在与天子谈情说爱中立于不败之地。
幸亏当年她对萧砚随情谊纯粹,要不然,她爹宁死也不会允许她入宫的。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天子也还是那个天子,心态变了,日子就不过了。
她爹是个明眼人,更是个聪明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萧砚随不是天子,她也不曾入宫,她会选择对萧砚随倾心相许恩爱不移吗?
是的,她有强大又稳定的情绪,能应接萧砚随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心血来潮。
但,她想要的是什么?
顾笙只觉得心下荒芜,没有答案。
“娘娘……”
“四季。”顾笙打断了自己的话。
有些事情,唯有自己的心能给出答案。
旁人的劝说,外在的条件,都宜干扰选项。
四季轻叹一口气,心想,若是夫人长命百岁,兴许早早的就教会了小姐如何爱自己的同时爱他人。
但,夫人撒手人寰。
小姐如同野小子一般不羁肆意的长大,像那漫山遍野开遍的野花。
风把种子吹到哪里,花就在哪里恣意绽放。
你若问花,喜欢哪一道风哪一片山,花也茫然。
罢了,小姐开心就好。
至于陛下,在小姐和陛下之间,她永远优秀考虑小姐,这是天然不可改的亲疏远近。
“娘娘,武安公托人递了口信入宫。”
“派往扬州的人,回来了。”
顿时,顾笙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抛的远远的。
“武安公说具体情况还需当面与娘娘详谈。”
顾笙心中划过不详的预感。
如果一切都好,父亲定简单直接的告诉她宽心。
看来,情况不太妙。
确切的是,很不妙。
天呐,刚跟萧砚随冷战,她还能不能随心所欲宣父亲入宫。
顾笙挠挠头“真的不能传信吗?”
“口信不行,手写信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