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府。
陆老爷酒醒后,已至半晌午。
习惯性的来赔礼道歉,却被告知小夫人连夜去了庄子,一夜未归。
“怎无人劝小夫人?”陆老爷愁眉紧锁。
一夜啊。
他爹娘不会已经没命了吧?
他的确是一门心思的宠着自己的新夫人,但没想过要了爹娘的命啊。
丫鬟小厮,默不作声。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劝?
他们什么东西啊,也配劝小夫人?
一言不合就是被发卖的下场。
“套车!”
陆老爷气急败坏地吩咐。
“老爷老爷,小夫人回来了!”
“老太爷老夫人也回来了!”
陆老爷下意识问“怎么回来的?”
横着,还是竖着?
出气,还是咽气?
显然,前来禀报的小厮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马车。”
陆老爷:……
算他问的多余。
待他前去迎人时,就见他宜嗔宜喜春风面的平妻,细致周到的搀扶着他的老母,跨过台阶。
目瞪口呆。
竟然没有你死我活?
一时间,陆老爷也说不上是惊喜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
最开始送爹娘去庄子上时,他也被为人子的自责内疚所折磨。
可渐渐的体会到陆家钱财尽由他一人掌握的快感后,自责内疚被磨灭的干干净净。
他很享受自己是真正的一家之主的快乐。
没有爹娘的桎梏,没有庄氏的啰嗦,万事只需遵循他自身的意愿。
所以,他放任新夫人对庄氏的虐待。
所以,他任由自己沉溺于醉生梦死里忽略远在庄子的爹娘。
不去想富贵一生的爹娘能不能适应庄子对生活,也不去想庄子上的恶奴会不会尽心伺候爹娘。
“爹,娘。”陆老爷敛起复杂的思绪。
陆老夫人低垂着头,攥着顾笙的袖子,对于这声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陆老太爷则是神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一把年纪识人无数,并没有错过自家儿子晦涩的眼神。
细思极恐。
他对儿子,并不希望他和老妻回府。
顾笙先发制人,骄横跋扈“你不是怒斥我没有为人儿媳的孝顺,我把老两口接回来了。”
“从明天开始,我日日晨昏定省。”
“来人,去把福寿院收拾干净,老太爷和老夫人要入住。”
“去把马车后那三个欺主的恶奴押进来。”
陆老爷故作一无所知“什么恶奴?”
“老爷不知?”顾笙反问。
“见老爷一醉酒就责难训斥我对公婆不孝,还以为老爷日日惦记孝顺不已呢。”
阴阳怪气令人心情舒坦。
陆老爷语塞,干巴巴道“每月我都会派人送银两到庄子上。”
顾笙勾唇,冷笑一声“那一家恶奴,不仅昧了你送过去的所有银子,还仗着人高马大苛待公婆,婆婆的首饰都戴在了那婆子头上。”
“昨夜,他们还想趁着月黑风高谋杀我与阿巧。”
“若非我机警,早就遭了毒手。”
“我是不喜欢在公婆面前立规矩,但也绝不会任由恶奴欺主!”
“如今,他们敢肆意欺负公婆,等老爷年纪大了,就敢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老爷。”
“此等恶奴,必须得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