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知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和可怖,所有人的脸上皆露出了愕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自己为自己选择葬身之路,这怎么可能?
“我知道此话听上去匪夷所思,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让自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去,可…即便再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林乐知看了一眼地上郭永的尸首,继而道:“四日前在江河客栈之时,郭永曾在大家面前说过怀风村之名的来历。是因怀风村建在湖岛上几乎感受不到风吹,即便有也是徐徐的微风,如此神奇犹如神明庇佑,将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抱在怀中,怀中抱风,怀风村就是因此而得名。”
“但,几乎感受不到风吹的是这湖岛,而非湖面。”
林乐知的眸色微沉道:“大家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正值秋季,尤其是夜间,湖面上风大的紧,这断了绳的花灯船是如何依着正确的方向回到岸边,且船上的花灯竟一盏不灭?”
历次花灯会如何,外乡游人可能不知,但作为平海镇的百姓邓洋和周元良是知晓的,尤其是每次都站在最前面竭力拉船的邓洋,最清楚不过。
邓洋眉目凝重道:“确实奇怪,往年船从对过回来,即便是在风极小的夏季,固定在船上的花灯在拉回时也会灭掉大半。秋季就更不必说了,有十余盏灯亮着便已是幸事,今年却全船的花灯皆亮。”
说着,邓洋面露惊悸之色,对吴三山之死心有余悸,但还是照实接着道:“在花灯船出事之前,大家都说是神…神迹。”
“让船上的花灯全亮的并非神迹,实为人迹,而创造这一神迹的人就是吴三山。”
林乐知顿了一下,面对众人的不解,眸色沉静道:“虽不知晓吴三山的来历,但吴三山在平海镇生活至今却是所有平海镇百姓有目共睹、有口皆传之事。邓大哥能清楚的记得每次花灯会的安排和船上花灯的情况,吴三山自然也不例外。”
“在常飞章安排下,吴三山提前持着能彰起身份的唤魂铃藏入了底舱之中,这对于身形消瘦的吴三山来说并不难。于是,在大家的合力之下,船在酉时被缓缓的推离湖边,并在戌时到达了湖岛。”
“为了尽快找到吴三山,早些破除此案,程将军命洪校尉带兵卸掉戎装,着百姓的衣衫沿湖搜寻吴三山的船只,并上岛搜查。所以,戌时的时候,洪校尉也依然在湖岛上了。”
洪明旭神色不悦,厉声道:“我在湖岛怎样!现如今,陪我登岛的兄弟皆不幸死于蛇口,难道你想出言污蔑,说我骗了将军不成!”
听之,程肃看着林乐知的目光沉了沉,却没有说什么。
“洪校尉自然没有骗程将军,我此番是想说洪校尉十分尽责,为确保无有遗漏,又在岛上多待了一个时辰才返回平海镇,期间还到过船上仔细排查,确认船上并未藏人,且洪校尉与那另外两名死去的将士亲眼所见,船上的花灯灭了大半,可是否?”
“是又如何?!”
“是,便对了。”
“此话何意?”程肃眸色愈深,沉声道。
“吴三山与常飞章共同谋划湖岛一事,船到达湖岛,最紧要之事便是改变杂草丛中弃物的位置,好让第二日登岛的我们按照他们的计划进入放置好头骨的怀风村。晚上漆黑一片,难以视物,到卯时也仅有五个时辰。即便当晚雾气不重,对湖岛再熟悉,光是往返两个怀风村,就要耗掉一半的时间,定是时间十分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