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吹拂着一阵晓风,碧油油的青苔透着一种轻灵之意,风中尽是淡淡的荷花清香,四周白墙绿瓦,转折间亭台楼阁,小小的庄园竟是曲折多姿,当真是步步景色,清幽之极。
云别尘已在这如一山庄休息了一夜一副神完气足的模样,李熊和毒水阎君已经安排在厢房休养,现在只有云别尘、凝烟、红菱和老者四人;走在老者身后:“前辈的如一山庄当真是高人居所,清幽境界不染俗尘,庄园虽是不大,但却大有桃源之色,实在是怡心养居的大好所在”,红菱笑道:“大哥哥只要别嫌弃这里简陋就好了”,凝烟皱眉道:“前辈这里看似简单,但其中的阵法繁复又为,难道是传说中的太乙迷阵?”老者看了她一眼道:“小丫头年纪不大,但见识却也广博,竟连这个阵法也认得,刚刚在荆棘阵中,也是的你相助,这个小子才能破阵而出吧?”,凝烟道:“前辈明见”,老者微微颔首:“看你神完气足,浑身气息柔和自然纯净和谐,单论修为竟已是极高了,年纪轻轻却已有宗师气象,是什么样的手法竟能将你的内息禁锢住,竟连丝毫内息也不得动用”,凝烟神色一黯:“不瞒前辈,晚辈中的是禁灵指”,老者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凝烟:“这倒也难怪,若非是这门功夫,只怕是奈何不得你,不过施展这门指法的那人功力也是非同小可”,说着转脸看着云别尘带着一丝疑惑:“你和这丫头一般中了这禁灵指,但仍可施展丹息术,倒是奇怪,若是没有内息想要震窍生息,那就是将外功练到极高的境界”。
他看着云别尘,“你的外功似乎达不到那样的境界?”,云别尘心中暗道:“自己是依仗了《十二时经》中的绝世功法,浑身气血浑然一体才能如此,这件事是决不能外传的,否则对自己有害无益”,只的道:“可能是我的功法有些特别吧”,老者再并未细问,几人走过了一个小木桥,穿过一个回廊,这才走进了大厅,云别尘抬头看到,大厅上写着听雨轩三个字。
厅中的布置很是雅致,两排花梨木的桌椅满是古韵,厅中有一个大瓮,瓮中长着一棵雾气盈盈的荷花,叶片光影流转,竟有碧玉之色,云别尘不由多看了两眼,看来这老者酷爱荷花,不但山庄之前的水塘中中种满了荷花,连屋子里也有,看这荷花的神韵似乎不是凡品。
众人坐定,云别尘起身道:“晚辈再次感谢前辈收留”,老者摆了摆手:“不必如此,老夫也是有事询问你们”,老者看向凝烟:“年纪轻轻便已有惊人修为,又被禁灵指所制,你的内力阴柔浑厚,是《天衍诀》吧?,看来你是那个老家伙的孙女了”,凝烟道:“什么都瞒不过前辈”,老者哼道:“可笑,你们号称什么天机世家,却弄成这副样子,看来是出了重大变故,难道是那个孽障回来了吧?”,凝烟眼圈一红,险些流下泪来,老者哼道:“当年我就劝过他,不要养虎遗患,可他偏偏心软,丫头,老家伙还没死吧?”,凝烟道:“他老人家退到幻神窟了,现在如何我也不知道”,老者的长须一阵抖动,放在椅子上的手轻轻抖动,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幻神窟哈哈哈!他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啊!”说着流下了一滴浑浊的泪水,红衣少女红菱赶忙道:“爷爷,你怎么了?你是想起什么往事来了”,老者摆了摆手让她退下,叹道:“你中了禁灵指竟然还能走到这里来,倒也是了不起了”。
凝烟道:“不是我自己找到这里来的,是远长空将我和那个姓云的小子捉住,封住了内息放在那里”,老者沉吟道:“远长空?是那个小子?他倒也念了几分旧情,竟然没有杀你,反倒将你放到这里,倒也不是冷血之人”,凝烟眉头一皱,就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都说了出来,老者听得也是唏嘘不已,“看来这人虽不想亲手杀了你,但也不想你活着走出桑神谷”,凝烟道:“看来他就是这般意思”,老者不禁沉吟不语。
两人谈话没有避讳云别尘,云别尘却听得暗自震惊,凝烟竟然和这位隐居于此的前辈高人有牵连,难怪凝烟知道这里是桑神谷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自己要往北走她也没有丝毫阻拦,反倒是有意无意的引导自己走一些小路,看来她早就有意来找这个前辈了,不知怎的,想到这里,心中却有些黯然,凝烟早就知道这里却不动声色,丝毫不知会自己知道,单单是这份不信任就让他心中难过之极,他们之后的言语,再也听不下去,“前辈,晚辈有些疲惫,就不打扰前辈了,这就告退”,红菱一见赶忙过来:“大哥哥,你是不是旧伤发作了,我带你下去吧”,凝烟一见云别尘脸色严肃,眼睛竟是看也不看自己,心中知道,他定然是怪自己不与他说明,但想到自己的难处和受的委屈,不由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老者忽道:“小子,先等一下,老夫还有一件事要说”,云别尘有些奇怪,但还是行礼道:“请前辈指教”,老者霍的站起身,一下子出现在云别尘身边,云别尘吓了一跳,不禁退了一步,“前辈这是何意?”,老者道:“你中了禁灵指,难道就不想解开?”,云别尘心中一震,这个禁制云别尘是想尽了办法,但还是无可奈何,丝毫也撼动不得,自己的内息仿佛坠入冰窟,丝毫动弹不得,任凭自己怎样也无济于事,云别尘曾经私下问过凝烟,凝烟告诉他,这套指法冠绝天下,以丹息术将丹息化为封印,将浑身大穴尽数都拢在其中,最奇妙之处就在于中了这个指法的人,浑身的气血被勾连在一起,气血又和各种属性的丹息搅在一处,其中运劲之繁复,运转之繁杂都是让人惊叹,这样一来中了此术之人,一旦发力就会被体内的禁制化为无形,而运转的气劲又重新加固禁制,如此一来不断往复永无宁日;至于强行冲破就会造成气血逆转,危及性命,想要冲破可以说千难万难,云别尘最后也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十二时经》中的功夫尽快练好,那样就可以将浑身的气血控制自如,就算是强行冲破也不会造成气血的逆转,这样就可将封禁打破,但这样一来若没有几年的功夫绝难做到,但除此之外也是别无他法。
现在这个老者却忽的说他有解除之法,不禁心中大喜,忙道:“前辈竟有妙术解开封印”,老者道:“老夫如此说,就不会虚言相欺”,云别尘一拜:“望前辈大展神威,助晚辈挣脱束缚”,老者道:“凝烟是我好友的孙女,我不希望她流泪”,云别尘心中一凝,这个老者强横霸道,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还想要自己去哄她,心中不由闪出一丝冰冷,他最恨旁人强逼自己,但现在却又不得不相求于人,只的道:“凝烟姑娘,是我不对,你心思周密,是我思虑不周了”,凝烟心中一沉,她知道云别尘的性子,看似随和实则大有傲气,此番他定然视为折辱,但她的性子也很是倔强,不愿欠他人情,当即收敛泪水:“无妨,木爷爷,你就为他解了禁制吧”,老者幽幽一叹.
“你们中了这套指法以后,一定已经想了很多的法子驱除,但是没有结果,根本原因就在于这套指法并非单纯封禁,而是以人的自身作为禁制力量的来源,若是不能切断这种联系,除非有分神境,也就是所谓的充盈之境的修为,体内真气血脉丹息浑厚冲盈控制自如,可以短时间内强行控制自身的血脉,强行抵御血脉倒冲,否则根本破不开这门功夫,最为麻烦的还不是这点”,云别尘已经将这功法恶狠狠的咒了无数遍了,但听到着许多限制疑难之后,还有更大的难题,不由瞪大了眼睛”。
“最为麻烦之处在于,这门功法千变万化,没有固定的走势,除非施术者亲自解救,旁人万万不能”,云别尘叹息道:“前辈说了这么多,必定有解救之法”,老者微微一笑,伸手一招,掌中涌出一道云霞,一道云锦从水潭中飞出,他的右手又是一挥,一道火红的焰光瞬间裹住云锦,将布条上的水烘干,借着老者一挥动,它就像长了手一般,将厅中的荷花裹了个严严实实,老者手中不时涌出数道丹息,一会儿布锦忽的散开,一颗小小的莲子飞出,“张嘴”,云别尘依言张开嘴,但心中嘀咕:“这一个小小的莲子竟然可以破得了禁灵指?”,莲子一如喉咙,云别尘登时有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但瞬间又感到浑身有如火炙,但片刻之后,身上又涌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反反复复之间,已有千种滋味万般苦楚涌入心头,一时间酸的苦的辣的甜的一起涌了上来,身上的气血散落起来,但又卷了起来,连他的意志都不能抵挡,很快蜷缩在地上,连喘气都虚弱了起来。
“木爷爷,他怎么了?”,凝烟虽是气恼云别尘误会自己,但见他痛的倒在地上,又心疼起来,“死不了,这雨露冰荷花珍异无比,只可用天蚕丝碰触摘取,否则必然散掉灵气,此物生长苛刻,但却可以凝聚丹承载五行,有此物的水灵冰气加上我的丹息,就可以将他体内的枷锁挣脱开来”,“那他为何这么痛苦?”,老者气道:“本来还需加上我的丹息引导,现在没有,气息在体内乱撞,自然痛苦”,红菱也劝道:“爷爷,这又是何必呢,这位哥哥也没有冒犯这位凝烟姐姐,你别为难他了”,老者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都露出祈求的眼神,不禁怒色一敛:“也罢,这小子被蒙在鼓中倒也可怜”,说着挥手打出一道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