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承欢殿的次数还算挺多的,不过基本都是中午来,看看德嫔后,就转到林烟织这里。
至于晚上他去哪儿,林烟织没怎么关注。
她寻思着,可能是因为如今行宫就自己一个怀孕的,所以皇帝格外上心,来得就勤一些。
次日,皇帝处理完上午的政事就过来了。
皇帝一进门,林烟织就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这是因为前朝的事,还是因为德嫔?
林烟织佯装不知,笑着迎上前去。
“皇上万安。”
她刚蹲下身,就被皇帝拉住了。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必每次请安都行礼。”
林烟织笑容不变。
“皇上疼惜妾身,妾身也不能恃宠而骄啊!不过是行个礼而已,又不累,妾身的身体好着呢!”
皇帝拉着她的双手,仔细盯着她的脸瞧了会儿,然后点了下头。
“看起来气色确实还不错,看来林太医的医术还不错。”
说话间,他拉着林烟织就往前走,在桌边坐了下来。
林烟织叫采青上茶,紧接着走到皇帝身后,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皇上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妾身瞧着您眼下有些发青呢!虽说政务要紧,但皇上也要爱惜身子呀!”
林烟织说话轻轻柔柔的,让皇帝心中舒畅。
他忽然抬手抓住了林烟织的手腕,接着一拉,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林烟织面露娇羞。
“皇上……”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如婉转莺啼。
这一声,让皇帝心里痒痒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林烟织在床榻间娇羞妩媚的样子。
他手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才放开些。
“调皮。”
林烟织捂着嘴轻笑,眨了眨眼睛:“皇上说什么,妾身可听不懂。”
她刚刚就是故意的。
皇帝无奈,捏了捏她的手,而后双手环住了她的腰。
皇宫里规矩多,这怀了孕的妃嫔是不能侍寝的。
皇帝现在就想着怎么破了这规矩。
他有些心猿意马,凑到林烟织耳边低声问。
“太医说你胎像稳固,这也过了三个月了,偶尔一次应该没事。”
林烟织脸唰得就红了,推了他一把。
“皇上~”
她作势要起身。
皇帝却揽着她,不让她起来。
“反正在行宫,没那么多约束。”
皇帝眉梢眼角都带着期待。
虽然他有过不少女人,可不知道为什么,能让他如此流连的,就林烟织一个。
林烟织并不怎么邀宠,皇帝顾虑多,召她侍寝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每一次总让他印象深刻。
食髓知味。
林烟织抬眸睇了皇帝一眼,有些娇嗔地跺了跺脚。
“皇上您再这样说话,妾身就、就不理您了!”
皇帝没忍住,笑出声来。
林烟织故意转过身,拿背对着他。
皇帝把下巴抵在林烟织的肩膀上,亲了亲她的耳垂。
“好了,朕不逗你了。”
林烟织这才转过身来,挨着皇帝坐了下来,很是亲昵。
皇帝每次来林烟织这里,不管他之前心情怎样,走的时候都是心情不错。
其他妃嫔,有的见了他束手束脚,有的会紧张,也有的不怕他的,但不是说孩子就是告状,听多了皇帝也烦。
就比如刚才他去了德嫔那儿,德嫔话里话外都在说近日他召的沈美人。
小女人吃味,一次两次,他觉得可爱,可次数多了,皇帝就不怎么高兴了。
想到这,皇帝忍不住感慨一句。
“宫里这么多人,朕也就能在你和顺妃处稍得些清净。”
林烟织眨了眨眼睛:“皇上要再选秀吗?”
皇帝失笑。
“怎么可能?选秀三年一次。”
林烟织“哦”了一声,话语一转。
“妾身听德嫔姐姐身边的人说,皇上最近很喜欢沈美人呀!”
皇帝神色一顿。
“怎么德嫔身边的人,时常议论朕宠幸谁吗?”
林烟织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是,就是德嫔姐姐身边的贴身宫女,一个叫绿萼的,她说的比较多。”
说完,林烟织忽然挑了下眉毛,捂着嘴笑了起来。
“妾身瞧着,绿萼定是倾心于皇上了,所以才会如此关注。不过想想也是,皇上这般龙章凤姿、威武不凡的男子,哪个女子见了不会倾心呀?绿萼长得美,人也活泼伶俐,肯定比妾身更能伺候好皇上。”
皇帝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这小脑袋里想什么呢?那是德嫔身边伺候的人。”
林烟织眼睛微睁。
“妾身可是听底下的人说了,德嫔姐姐想给皇上献美人呢!肯定是这个绿萼,满宫的宫女,没哪个比她漂亮的。”
林烟织振振有词,倒是勾起了皇帝的兴趣。
不过,不是那方面的兴趣。
“德嫔要献美人……你如何知道的?”
“不只是妾身啊,大家都知道。”林烟织晃了晃脑袋,“德嫔姐姐肯定也是看出皇上最近操心的事多,太累了,所以才想献美人,让皇上您轻松一些。”
她说这些话时,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皇帝眉宇紧了紧。
他想到,方才去见德嫔时,德嫔可没有关心自己的身体。
他扯了扯嘴角,直接换了个话题。
“今日后头的寻芳阁有戏班子在唱戏,你怎么没去?”
“妾身跟着唐姐姐去了,不过妾身不太听得懂,就先回来了。”林烟织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说,“妾身一直跟着父亲在任上生活,从前也没来过京城,没想到京城这边的戏班子,和永新县那儿这么不一样呢!”
永新县在江西,也算是江南一带了。
皇帝不由想到了林烟织的爹。
“说起来,前两日朕还收到了你父亲的奏折,最近天气干旱,他带人引渠浇灌,着实费了不少心思。你父亲颇有些才干,在永新县蹉跎十几年,属实屈才了。”
林烟织心中一跳。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跟她说起前朝的事。
虽然只是皇帝随口一提,可林烟织却不敢大意。
她微微垂下眼眸,一颗心提了起来,嘴上却说着:“父亲不觉得自己屈才,大兴县的百姓是皇上的百姓,永新县的百姓,也是皇上的百姓呀!在哪里,都是给皇上做事嘛!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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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了这话,浑身舒畅。
“若是所有人都像你父亲这般,朕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林烟织面露疑惑。
“有人不听皇上的话吗?可是为人臣子,忠君不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吗?妾身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一句话,事圣君者,有听从,无谏争,父亲说是追随皇上,只需要听从皇上的就好了。”
这话当然不是林父说的,是林烟织有一次在唐玉书那儿的某本书上看到的。
用在眼下这情形,多合适!
林烟织对自己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