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婉转幽雅的箫声:
“谁在吹箫?”
“我姐姐送来的戏子”,林寒因咳嗽睡不安稳,已在床边的摇椅上看起了书:
“洞箫吹的马马虎虎,不过伴着雨声,勉强能入耳。”
贵族的艺术品味,果然不一般!
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幽幽潺潺的流水音,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洞箫最为相合。
六位戏子中,郡王留了几个?
宋暖暖懒得问,反正新人再多,她的月钱也不会少一文。
她庆幸自己足够清醒,没有对污郡王动一点点真心。
不然睡一觉的工夫,后院就添了新人,还不得被活活气出两条皱纹!
她的人生原则始终如一——
智者不入爱河,过上滋润生活!
起身后,她先喝一盏龙井菊花茶,又吃一块山楂糕消食开胃。
晚上,还有一顿宫廷美食呢!
午膳加晚膳,即可把山、海、禽、草四类八珍尝一个遍,完美!
不一会儿,一位戏子被魏彬引入卧室,下跪行礼道:
“奴婢薛莹,拜见郡王。”
宋暖暖换回爬睡姿势,探着头瞧了瞧——
哟呵,好一位娇媚小美人!
瓜子脸俏丽,桃花眼含情,容貌与颜值担当柳小弦不相上下!
林寒抬眼看了看,神情淡然地吩咐:
“让她住在芷兰苑,和柳氏一起练曲子吧。”
薛莹并非羞怯弱女子,主动自报家门:
“奴婢的家乡,是北疆安宁镇,六年前狼山关大捷时,有幸在人群中见识过郡王英姿。
今日能入郡王府,是奴婢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安宁镇,狼山关大捷。”
那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林寒喃喃低语,心生无限怀念,对眼前的姑娘也有了兴趣:
“你为何会从北疆来京城?”
薛莹的神情中添了几分悲戚,娓娓道来:
“北疆战乱不休,奴婢随家人进京投亲,路上父母不幸染病身亡,兄长无力支撑家计,迫不得已将我卖入北安侯府。
奴婢在侯府三年,既学戏,也学萧管,技艺粗陋,让郡王见笑了。”
北安侯,是郡王的伯父。
侯爷喜音律、好玩乐,府中豢养着三、四十位乐妓戏子。
疯批郡主挑中这位姑娘,想必不单单是看长相,也因她来自北疆,可以勾起郡王对往日雄风的回忆。
宋暖暖由衷赞叹,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这一刻的她,感觉自己是一条鱼,极其多余的鱼。
这张床应由新人来躺,她作为旧人,就该识趣且麻溜地回去卷铺盖卷。
得嘞,拜拜了您嘞!
薛莹一退下,她就迫不及待道:“郡王,妾身还是回房养病吧。”
林寒不解:“为何?”
宋暖暖的白眼差点翻上天灵盖——
明知故问,姑奶奶这不是给新人腾地方吗!
罢了罢了,这事不好说的太直白,她顺嘴编了一个理由:
“您这里有些热,妾身时常出汗,伤口愈合的慢。”
这不是说谎,郡王的卧室是特别设计的暖阁,入秋便开始烧炭火。
不贴着冰山郡王的时候,她盖夏天的纱被都觉得热。
林寒觉她说的有理,放下书卷道:
“明日再回吧,我让人给你换一张床,再给你屋里添置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