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圣旨,是对郡主的处罚公文。
郡主不止封号被褫夺,所有财产均被没收,还要在祠堂抄经思过十年!
恒阳郡主已成过去式,从此世间只有声名狼藉的疯批林昭!
跌下神坛的勋贵,不单单是林昭一人。
这次赶上朝廷严打,与罪案有关联的权贵,无一幸免,全部重罚!
宋暖暖听魏彬说,近几日共有三十多位权贵被抄家,入国库的钱财,足够北疆三年的军需费用!
此外,被降爵和削爵的勋贵近二十位,朝廷还少了一大笔俸禄开支。
古话说的真对,胳膊拧不过大腿,勋贵斗不过皇帝!
皇帝这波整风加搞钱运动,势如疾风扫落叶,实属666!
郡主…啊不…林昭对此作何反应呢?
还能怎样,哭天抢地地发疯呗!
皇帝清楚外甥女的德性,特派多位女官前来,强迫她奉旨搬入祠堂。
但作为亲舅舅,他终归留了些情面。
林昭要搬去的祠堂,就在郡王府内,距离她的冠芳居,直线距离仅有一千米。
说白了,只要她改过自新、不再作妖,还能在弟弟家安安稳稳过一生。
林寒昨日进宫,已提前知悉此事,这就是他emo的真正原因。
午睡时,他再度开启絮叨倾诉模式——
“我与陛下,是不是很无情?”
“姐姐犯了弥天大罪,我们不得不无情。”
“印子钱和私酒也就罢了,她怎么能贩私盐呢,这可是触动税政根本的大罪!”
“她还买通天牢的官员,毒杀孙家二十六条人命,她不用以命偿罪,已是陛下法外开恩。”
“我姐姐不是生性歹毒的人,她是被我祖母宠坏了,又被伯母引入歧途。
孙家人为了从她身上捞好处,从不规劝她,一味助纣为虐,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
“我也有错,远赴边疆多年,中毒后回京养病,一直没有精力关心她,竟对她的事一无所知。”
“我娘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照顾姐姐,可我辜负了她的嘱托。”
“我先前求陛下,一个月之后,待姐姐身子好一些再下旨。
可姐姐太不知收敛,我不能再纵容她胡闹,只好痛下决断,以免她一错再错!”
“姐姐若是受不了打击,有个三长两短,日后与父母在黄泉相聚,我该如何交代?”
宋暖暖静静做树洞,脖子忽然一痒,两滴滚烫的泪珠砸在她的皮肤上。
我的天呐,郡王居然哭了!
该不会把鼻涕蹭她身上吧?
郡王的脸,埋在她的颈窝之中,她无法看到表情。
唉,郡王的人设,是妥妥的富强惨!
人世间有些苦恼,当真是钱无法解决的。
出于对老板的同情,宋暖暖抬手抚上他的头发,从后脑缓缓滑到后背,一遍又一遍。
她能提供的情绪价值,仅此而已。
林寒如卧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不忍亲眼看姐姐狼狈的惨状,魏彬又迟迟不归,只能派小暖炉查看。
别人做妾,当花瓶就好,而宋暖暖啥啥都得干,烦死了!
她本以为,疯批姑奶奶会花式撒泼打滚,赖在冠芳居不肯走。
怎料冠芳居已空空荡荡,她寻到祠堂,只见下人来来往往,但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
“宋姨娘!”柴嬷嬷迎了上来:
“昨日郡主打发我去庄子上收田租,今日一回来,郡主就不是郡主了!
听说你被郡主…啊不…大小姐罚跪了,没事吧?”
郡主封号一丢,府中人立即改口,称其为大小姐。
这时,魏彬的声音响起:“宋姨娘,快来给贺尚宫行礼!”
尚宫,是宫廷女高管,万万得罪不起。
宋暖暖马上上前,右脚向后撤一小步,两膝微曲,恭恭敬敬行万福礼:
“见过贺尚宫。”
她表面低眉顺眼,心中却想——
这位贺尚宫,长得有点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咋看都不像正面人物!
贺尚宫对她倒是很客气,寒暄几句后,摘下了左腕五颜六色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