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奇叫道:「你胡说甚麽?你这分明是吃醋!」
「吃醋?」江玉奴道:「我刚才亲眼看到你的好玉蝶偷偷地从老爷书房跳出来!你若不信,你去问她潜进老爷书房干吗?」话一出口,袁凌波脸色都变了。南宫奇也呆楞住盯着门外。
原来这时庄玉蝶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
江玉奴也有惧意,怯生生的躲在南宫奇身旁。
「你说呀!为甚麽偷偷地潜入老爷书房?」江玉奴大着胆子说道。她心里想:「难道你敢在相公面前杀了我?」
庄玉蝶当然不会杀江玉奴。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比杀了他自己更让南宫奇痛苦。
「贱人!你住嘴!」南宫奇终於忍不住怒吼。
「她们就有那麽重要????」江玉奴花容失色,嘴唇颤抖,脸色变得比纸更苍白。她望了一下袁、庄二女,眼泪终於忍不住迸流。
「你瞧不起我为甚麽要救我?为甚麽要娶我为妻?」她那带泪的哀号,令他心如刀割。
「你为了别的女子羞辱我!」江玉奴心里何尝不是滴着血。她号哭着夺门而出,大叫道:「我今生今世永不原谅你!」
事情急转直下,南宫奇简直无计可施。
「公子,我俩既不见容於夫人,无颜再留於南宫家,唯有就此拜别。」
任南宫奇如何挽留,两女仍是收拾行李不顾离去。
「我们可以为奴为婢,却不能忍受被人视作窃贼!」她们最後留的只有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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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奴足足半个月没有见到南宫奇。几次派小婢去请,回覆都是说少爷终日自己反锁在书房内,书空咄咄,或抚琴、或写字,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江玉奴气得掷破了房间内所有可以打破的东西。
可是公婆来请的时候,江玉奴还是马上擦乾泪痕,笑脸迎人地侍奉南宫奇双亲。乐得二老笑逐颜开,深庆娶得贤媳妇。
所以很快南宫府便办喜事了。
江玉奴穿戴起凤冠霞帔,在婢女婆子的悉心打扮下,以凤巾遮面,在满堂宾客喧哗、锣鼓声中交拜了天地。
事情比想像中顺利,没有人来捣乱,就连那个多事的马公子亦没有丝毫起疑,喝得醉死着给抬了走。
新房门一打开,江玉奴听到婢子向南宫奇请安,心头大石终於落下,吁了一口气。
「来!玉奴,我们来???」遮面的红巾还未揭起,江玉奴已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一双强壮的臂胳把她一拥入怀。南宫奇满嘴酒气亲在她樱唇上,舌头连着烈酒便要往她嘴里灌。
「唔???」江玉奴不住挣扎,忽然「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
江玉奴眼中含泪,颤声道:「你道我是淫娃荡妇麽?」
这一巴掌打醒了南宫奇。他呆呆地抚着面,一言不发,自顾脱了喜服上床。留下哀怨的江玉奴掩面抽搐饮泣。
想不到江玉奴竟变成了一个木美人,与当日热情的她已经判若两人!南宫奇心中只怀念迎儿的热爱。
两人婚後貌合神离,江玉奴侍奉翁姑非常细心殷勤,可是对南宫奇非常冷淡。
南宫奇亦对江玉奴事事看不顺眼。
这日又见她身边丫嬛带来大批名贵衣料、珠宝金饰,不住比量试身。南宫奇忍不住嘴冷哼道:「你才嫁进南宫家没有一个月,衣服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件!买了珠钗无数!还嫌不足够用?」江玉奴自顾继续欣赏珠饰,根本正眼也不瞧他。
南宫奇感到没趣,自顾走开了去。
老父看到他郁郁不乐,问道:「奇儿,你又在想念迎儿?」
「嗯。」南宫奇点了点头。
「奇儿,你若是苦苦想念一个人,乾脆出去找她啊!」
南宫奇叹一口气:「爹,可是人海茫茫,却要从那里找起啊!」
老父悄声道:「奇儿,你跟我来,我有些东西给你看。」
南宫奇跟父亲到主厢房。老父在箱箧中翻了一阵,终於找出一个油纸包。
「这是迎儿她娘,即是林妈妈从前留给我的,她曾认真地说过这东西乃不祥之物,叫我千万不要打开看。这麽多年来我都信守诺言,没有偷看过。」他迟疑了一阵,还是交给了南宫奇:「但你若要寻找她俩,这东西或许有帮助。」
南宫奇急忙打开一看,里面包着的竟是一本书。寻常书本以纸为书,这书却是布绢造成,封面以金丝缕上篆文「归元秘笈」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