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志后面开始频繁出现婚丧嫁娶,越到后来,这些事情就变得越密集,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村子办红白事应有的频率。
“你看这里。”林清秋一指其中一页的记载,“这位刘家女的八字上分明表示她才二十三岁,怎么就已经嫁了两次?”
“她就是十个月前嫁给村西头那位年轻后生的女人。”林清秋对比了一下才道:“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每个人结婚都会在这里统一登记的话,那么离婚了也应该找到相应的记载才对,可是为什么刘家村的女人只会结婚,不会离婚?”
“而且她们好像都有一个共同点。”白雅臣快速翻动书页,拿出几个刘家女嫁人的例子给林清秋看,“你看,她们初次嫁人少则十个月,多则三五年,无一例外地都会再次嫁给别人。”
“不仅如此,当她们再嫁后,她们的名字就会被从族谱上划走,从此刘家村就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林清秋继续翻看着村志,“这就好像她们被从村里人为地‘除掉’了一样,在哪里都找不到她们的踪迹。”
白雅臣听着林清秋的话,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清秋,你说……她们会不会跟着那些纸人一起,被什么人拉走配了阴婚?”
“差不多。”林清秋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你看后面刘家村的女人就渐渐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其它姓氏的女性。她们的年纪都不是很大,且都有一个共同点——无论怎样,她们都在来到刘家村后,迅速地嫁给了刘家村的某位男人,不管这个男人年岁多大,甚至……已经病逝。”
白雅臣低头看去,发现村志后面的确多了很多女孩子,她们没有介绍,没有生平,唯一能在村志上得以证明其存在的,便是那一场婚礼。
她们不配多在这村志中多活一秒,似乎她们活着唯一的职责和逃脱不掉的命运,便是将自己‘许配’给不知道多大年纪,甚至不知道是否活着的男人。
“活着的时候跟活人结婚,死了之后被挖出来配阴婚?”白雅臣只感觉后背发冷。
林清秋沉默不语地翻阅着,薄薄的村志写到这里也只剩下寥寥几页。
而后面的村志则用铅笔在空白处写了字,不知道是不是李承乾的笔迹:
“今日大吉,适宜婚嫁,取:两人相片各一、果盘四盘、糕点三盘、汉白玉香炉一个、蜡烛一对、供桌一个、金童玉女陪嫁花童一对、白色桌布一块、背景布一套、鲜花相托一个、花篮2个,凡需要主持仪式的,可统一报备。”
“柳木做房,槐树做枕,纸人引路,多子多福。”
“村内规定,有进城带新娘回村的,可享受五年家族再娶的权利;家里有人未结过婚、且帮忙新娘“引路”过的,可享有阴阳结婚权一次(只可选择一种结婚方式)。”
后面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录,记载着刘家村村民在李承乾的带领下,成功从城里“请”过来的城里“新娘”数目及名字、生日,还有一些想要结阳婚、阴婚的人的申请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