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再怎么可怜,也总是有她自己做的孽的原因在。
安宁不可能因为她日后的悲惨下场,便对她心生怜悯。
能够因为一时喜怒而放火烧一座屋子,这样的人,她并不无辜。
真正无辜的,是那些因为粮食被烧毁,很有可能饿肚子甚至丧生的百姓,是那些辛辛苦苦做工,却因一场无妄之灾而命丧火场的食为天的店小二。
所以,安宁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重生一回,她已经丢掉了太多的东西。
至于安乐,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自幼时直至成年的严格教育,让她对是非黑白看的格外清楚。
只是在如今这个时代,贵族有天然的特权。
可是安乐依旧不能将人命视如草芥。
对楚明悠的所作所为,也格外的看不上眼。
“二公子,三小姐,属下无能,没能留下那个人。”
能够进入黑衣卫的人,个个本领不俗,即便是安乐早有准备,手下的这些人到底实力不够。
依旧被那人给逃脱了去。
“可有人受伤?”
听到门外汇报的声音,安乐,这才松开安宁的手,拉开了大门。
“弟兄们并无人受伤。”
门外的男人嘿嘿一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依旧难掩羞愧之意。
“但是那个想火烧,我们食为天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那人虽然跑得快,自己的箭可也不是吃素的。
他射箭的准头很好,素有百步穿杨的美声,那人虽然看似不对,转身就跑,可最后那一支箭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确确实实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还有……”
他突然正了脸色,抬手便奉上一物。
那是一封令牌,青铜制成,古着大气。
“怎么了?”
云逸正在府中就要安寝,便听到下人匆匆来报,说食为天混乱一片。
顿时便顾不得什么,匆匆便套马赶来。
他知道,今夜安宁宿在食为天之内。
生怕安宁出了什么事情。
匆匆赶到后院儿,便看到那男人双手送给安乐安宁的东西。
目光顿时便是一凝。
“这是宫中侍卫的令牌。”
这令牌,他怎么会不认得呢?
少时,他是云家的嫡长子,父亲同陛下关系颇好,他也时常出入宫禁。
那个时候,这令牌的模样,他便时常能够见到。
能够拥有这一枚令牌的,无一不是陛下的亲卫,黑衣卫。
在他少年时代,云家被抄家灭族之时,奉命而来的便是黑衣卫的人。
他永远忘不了当时抄家之人,那桀骜的神色,腰间晃动的令牌成了他多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黑衣卫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当年云家抄家便是一只黑衣卫,将云家团团包围。
戒备之森严,那是连一只鸟儿都不曾放过。
颤抖着手将那一枚令牌捏在手中,精致面具下的脸庞都扭曲了起来。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
他是如何的桀骜不驯,张云家的颜面狠狠的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