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说你这么强有烦恼吗?”
徐大胜的问题让楼愚人愣住了,怎么这小子突然问这个,
“烦恼肯定有,没有烦恼的生物应该不存在吧,不过实力强烦恼自然也少一些。”
被徐大胜这么一提,楼愚人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唏嘘。
他的烦恼很大很大,大到他根本无能为力,所以差不多也没什么烦恼。
“老头,权力真的这么重要吗,甚至重要到手足相残的地步。”
徐大胜双手抱着后脑勺往后一躺,看着房檐的茅草。
土哥也从徐大胜的肩膀上跳到了肚子上蜷缩成一团。
“你们徐家也开始了啊,现在才这么激烈,也算是不容易了。”
从徐大胜的话中,楼愚人知道了一些什么,也猜到了一些什么,于是他继续说道:
“你们徐家传承八百多年了,以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虎贲军,东朝建立之后就改名虎威军。”
“没想到能够坚持八百年才被腐朽,已经很不错了。”
听完楼愚人的话,徐大胜没有什么动静,还是躺在那冰冷的石板上,
不过这种程度的冰冷对他来说没有什么。
“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徐大胜的声音从楼愚人的身后传来。
“你放心吧,在你家老太爷仙逝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壮大自己。”
徐大胜躺在石板上,看着屋顶的那些茅草,眼神有些呆滞,
“那个老头又还能活多久呢,军人灵圣和别的灵圣不一样啊。”
“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老老实实做你的纨绔子弟就足够了,出了事情你父亲来扛。”
“我父亲?”
徐大胜对于他的父亲是又爱又恨的,从他六岁的时候他父亲就在北地失踪了,直到二十五岁才回来。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中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他也缺席了太多太多,
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徐大胜和他父亲的关系了吧。
徐大胜反问了一句,然后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也是苦涩的笑容。
徐大胜感觉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平静了,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徒留肉体躺在石板上,
灵魂飘走了,
飘到了屋檐的风铃上,
飘到了房顶的茅草上,
飘到了一阵风里,
抹去了意识,那肉体也闭上了双眼。
稳定而又稍显沉重的呼吸从楼愚人身后传来,
楼愚人转头看去,徐大胜已经睡着了。
伸手把徐大胜肚子上的土拨鼠捏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楼愚人起身往外面走去,
没有走远,但也能够看清整个秋分庙的全貌。
烦恼吗?
他楼愚人有太多烦恼了,他的恩人曾经和他说过,其实就是操太多心了才有这么多烦恼。
秋分庙其实就是烦恼庙,当初楼愚人为了解决烦恼平静内心而建造的庙,
到最后烦恼还在,但这秋分庙也成了一处静心的好地方。
楼愚人只是笑了笑,
看了看秋分庙深处盘膝而坐的身影,
又看了看秋分庙边缘仰天酣睡的身影,
“这不是有收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