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嘶…”
硕大的蛇头在疯狂的吐着蛇信子,它粗壮的犹如水桶一般的身子在剧烈的摆动,掀起大量的尘土沙石,逐渐形成一个小型沙尘暴,遮住了这一方空间。
巨蟒长有十来米,身形粗壮,通体呈碧绿色。
不过此时的它浑身是伤,有些伤口处可以看到内里粉嫩的血肉。
有一道浑身血污,已经看不清楚她身上衣服颜色的小小身影,正死死的贴在蛇身七寸位置。
她紧紧握着一把通体乌黑的大刀,刀身深深插入蛇身七寸处,重重的嵌入蛇肉深处,隐隐有将整个蛇身一分为二的趋势。
任凭巨蟒摆动的如何剧烈,带起的石块树木击打在身上她也不放手,重刀插入的蛇身上有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劈头盖脸的泼在苏婉婉头发上,脸上,身上。
她整张脸都掩在血污中,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肤色,一双眼睛早没了之前的懵懂和清澈,只余下浓浓的杀气和戾气。
她眼里只有眼前碧绿的蛇身,以及不断涌出的鲜血,任凭蛇头如何抖动,发出冰冷可怖的“嘶嘶“声,她都不为所动,心里眼里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坚持,坚持下去,胜利和活路就在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摆动的蛇身泄了力气,动作也没有之前那么剧烈和迅猛,再也掀不起漫天的尘土沙石,“嘶嘶“声也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
苏婉婉感受到蛇身的疲软,但她没有放松心神,反而神色更加慎重,握住重刀的手也更紧了,静静的跨坐在蛇身上,重刀依旧死死的嵌在七寸上。
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蛇身依旧瘫软在地,苏婉婉保持身形不为所动。
甚至利用这半个时辰,咬破了之前含在嘴里的丹药。
感受到体内蓬勃的力量,苏婉婉丹田内灵力涌动,经脉疯狂运转,一丝暗色的雷霆慢慢浮现在她布满血污的手上,顺着与她相握的刀柄,朝蛇身七寸的伤口蔓延过去。
但雷霆似乎很谨慎,一丝丝的雷霆从苏婉婉的指尖溢出,停留在重刀的刀尖,丝毫没有顺着伤口蔓延到蛇身内部。
一直到整个刀身都布满了雷霆,“刺啦刺啦“声络绎不绝,巨蛇也没什么动静。
似乎就是被苏婉婉砍中七寸,活活给耗死了一般。
等到重刀积蓄了足够多的雷霆后,苏婉婉猛地放开对它们的辖制,恐怖的雷霆像是冲开了闸口一般,一股脑顺着伤口,转瞬间隐入蛇身。
“嘶…”极为惨烈的声音在苏婉婉耳边响起。
原本已经死去的巨蛇猛地从地上弹起,巨大的身子整个脱离了地面。
可不等它弹跳的更高一些,就再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蛇身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蛇口处有隐隐的白沫流出。
竖起的蛇瞳慢慢涣散,眼神再也无法聚焦,原本阴冷的眼神中有淡淡的不甘划过,最终归于虚无。
直到这会儿,苏婉婉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抖动着双手艰难的将重刀一点点从巨蛇身上抽出来。
顾不得抹去刀身上的血污,就将其收了起来。
接着抖着手放到巨蛇身上,神识微微动了一下,巨大的蛇身瞬间消失。
失去了蛇身支持的苏婉婉,也重重的摔倒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起手,从储物手镯中翻出一把丹药,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好半天才将丹药送入口中。
早已没了多余的灵力去引导身体更好的吸收药力,只有等丹药慢慢化开,逐步渗透身体的各个角落后吸收药效,恢复力气。
距离她第一次被扔进这座森林历练已经一年了,她知道祁玉就在这附近看着她,这是她数不清第几次越阶挑战,猎杀筑基期的妖兽了。
祁玉给她定制的历练之旅就是这座森林,据她从玉简兽皮书中得来的浅显认知,以及这一年的经历,这座森林应该就是衍天宗管辖的鹿鸣山,专为门下弟子历练的一处场所。
她在鹿鸣山森林山脚处生活了整整一年,白天要和祁玉为她选定的妖兽厮杀,夜幕降临前要找到安全的落脚地。
要是哪天厮杀的速度慢了一点,就会拖延找落脚点的时间。
有好几次,苏婉婉不得不化作剪影,小心翼翼的躲在众多妖兽或者植物的影子中,整晚得不到休息,白天还要继续作战。
每隔一个月,祁玉就会贴心的为她找筑基期的妖兽,让她越阶挑战。
除非是濒临死亡前一刻,祁玉都会冷眼看着。
每次击杀筑基期的妖兽后,祁玉会留给她疗伤和恢复灵力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一天。
这一天的时间内,不会有妖兽和修士来打扰她,她只需要专心的疗伤就行,不用担心剧烈的打斗和浓郁的血腥气引来其他的危险。
所以这会儿的苏婉婉才能毫无顾忌的坐在原地,吞下丹药疗伤兼恢复灵气。
同样也是这一年,苏婉婉过的尤为辛苦,也第一次正视自己来到的世界有多么的弱肉强食。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苏婉婉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天快黑了,该去找今夜的落脚点了。
苏婉婉神识向四周延展而去,但她谨慎的将神识控制在周身五米范围内,再多,就容易引来其他敏锐的妖兽或者修士了。
这些可都是她用血,用每一次战斗换来的宝贵经验。
是的,这一年内,祁玉并没有让她完全的远离修士,偶尔苏婉婉也会遇上与她修为相当的修士,极少数会遇到筑基修士。
他们有向她散发善意的,更多的则是想杀人劫财,又或者趁火打劫。
这些人,打得过的被她反杀,打不过又逃不掉的,最终被祁玉杀死。
然后她就倒霉的要连续三天,日夜不休的杀妖兽。
可这一次,不等苏婉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祁玉迎着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