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我喝了口水，不想先说话。

“你们都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之前给你们两个看企划案，一个说，退居幕后了，不想再抛头露面博关注了，一个说，萧珃没回来，企划可不可行不确定了。现在该回来的回来了，该问的问题她也都替你们问了，你们怎么想的？”文绘站起来，坐到了我们的对面，皱着眉看向两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

“我，我是觉得，让人看到我娱乐圈混不明白了，回家当富二代了，反倒操控起娱乐圈了，到时候非议铺天盖地地来了，我何苦给自己找这麻烦呢？”副总少有的怯懦，还有些小孩子般的别扭。

“那你呢？”文绘又看向卫栩。

毫不意外的，卫栩看向了我，继续沉默。

我是个有些严格的人，卫栩的每一个通告，我都会亲自反复确认，应急预案时刻在心中备着，所以我放给他的，绝对是我的严选，我可以接受挑战，但我不允许风险系数过高。

也正如此，他信任我，依赖我。

“我觉得，既然是前hpb团体的事，你们问过二哥和四哥嘛？”我猜到了，以副总的性格，他觉得不靠谱的事，他会连提都不跟兄弟们提。

“你们并不是怕非议，也不是看不懂企划案，”我停顿了一下，我有些犹豫地看向卫栩和副总，“而是怕如果企划成功，勾起了大家对齐书言的怀念，你们，承受不了，对吧？”

果然，两人同时抬头看着我，眼神悲伤。

企划案中，明确写着，由卫栩担当访客，对前hpb成员的现状进行实地采访，展现大家生活得都很乐观，积极向上，那么，齐书言的部分，该怎么办？

略过不提？可他曾经来过这世间。

可如果真的加进他的部分，那无疑是在揭他们的疤。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找老二老四一起研究研究。”副总叹口气，拿出手机，邀请了另外两人参加视频互动。

简单讲述了一下大致情况后，沉默的人又多了两个。

“我当初支持这个项目，主要是觉得，即便不能让你们回归舞台，当然，我知道你们也许也有些对舞台的抗拒，那最起码，老二的小酒馆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老四也能接到更好的拍戏机会，而月安你，也能弥补一直以来没能好好跟粉丝们道别的遗憾。”文绘打破沉默，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而卫栩，目前看来，是这里面最合适做访客的人。”

“可是，就像萧珃提出的那个问题，书言的部分，我们……”老二林深抽着烟，眼圈泛红。

“过去永远都是我们过不去的。”老四尹霖古装扮相，同样抽着烟，看样子是在车上。

卫栩，始终半卧在椅子上，长腿伸到了桌子下面，双手搭在肚子上，看着灯发呆。

“要过去还是要未来？”我左手抵着桌子，扶着额头，右手拿着笔点着企划案上的字，并未看向任何人。

“与其说，过去是你们过不去的坎，不如说，你们不敢去回忆过去，不敢去想起齐书言，不敢去面对那时候懦弱退缩的自己。”我突然抬头，面向看向我的所有人。

“他走了，你们不敢上舞台，他走了，你们只能解散，他走了，你们每年的那天都把自己喝得烂醉，他走了，你们甚至都没有去跟他好好告别！”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我自己有多残忍，“那就好好过之后的生活，抓紧每一次机会，替他好好活着，让他好好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然后，一起去和他告个别，让他放心，也放过你们自己。”

起身，拎起脚边的行李箱，走向门口。

“如果需要我，我可以去跟项目部敲定每个步骤。”

小云紧紧跟在我身后，陪我一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