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资昭去拿矮几上的烟灰缸,将指间的烟在里面一点点杵灭。
“你保护江荔,我可以原谅,可你站在苏怀清那一方,是不是就已经下定决心,与我为敌?”
闻声,黎放微微一愣,看向霍资昭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和揣度。
“您想错了,我不是要与谁为敌,我只是想帮助该帮助的人,您资助我上学,帮助了我,而我也有想帮助的人。”
霍资昭敛下眼帘,许久后,才将手中的烟灰缸放回矮几,接着,长指一动,打开了一旁的老式复古台灯。
瞬间,漆黑无光的客厅像被突然撕开一个口子,从台灯光源处蔓延开来。
因为这光,黎放的眼睛倒有些不适应,缓了片刻,才清楚看见沙发上的霍资昭,他也正往这边看,目光落到黎放身上,似乎打量了许久。
“如果你只是黎放,你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幼稚可笑的话。”
很明显,黎放立马将重点放在了后半句,“幼稚可笑?我不这样认为。”
“我只是想告诉您,江荔已经有了苏怀清,希望您不要再去打扰她,伤害了她,也伤害了您的声誉。”
霍资昭抬眸,模样认真地看着他。
“我说最后一次,只要有我霍资昭在,她江荔就别想好过一天。”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对你手软?”
黎放对上他漠然的目光,不免一窒,好半天没有接话。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他一度对霍资昭失望,因为他伤害了江荔,让人把他打伤住到了医院,他恐惧和失望交织在一起,以前的尊敬和感恩渐渐被消磨,不见了踪影。
但是,没过几天,霍资昭亲自来医院看他,他像是被救了起来,救出了低谷,他还想继续相信霍资昭,相信他只是一时失了理智。
所以,在霍资昭离开之前,他劝他放弃江荔,对他寄予希望。
此时此刻,他又一次看见霍资昭说起江荔时眼里的坚决,他简直相信了,霍资昭根本不会放弃江荔,江荔将会永远处于这样一片阴影之中,不见天日。
片刻后,霍资昭却又提起报警一事。
“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刘劲的电话,你是怎么知道?”
黎放一愣,琢磨片刻,“刘警官?”
偌大的黔州市,千千万万名警察,而恰好是刘劲出警,排除不太可能的巧合这一种情况,那就是报警的人与刘劲以前就有联系,而当时江荔根本没有条件报警。
然而黎放,经霍资昭调查,两人并没有接触过,唯一的一次,就是以前跟踪江荔时,他向霍资昭报告过江荔与警察见面的事情。
霍资昭墨眼微沉,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许久,似是一定要听一个答复。
“您这是什么意思?”
黎放早就琢磨过,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白奕,除了她,没有其他可能。
但是他不能在霍资昭面前说起,白奕参与到里面来,是他找上门去的结果,如果将白奕说出去,无疑会给她带来麻烦,他不能这样做。
“黎放,我知道不是你,但是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
这话一出,黎放脸色一紧,眼里除了惊异还有恐惧。
霍资昭是如何知道,那个人就是白奕,或者,他是借此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