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悄然降临。
“老爷,车已经备好了。”秋生叔进来向他们报备道。
聂天远将手中茶盏放下,对聂傲霜和聂羽卉说道:“时候不早了,出发吧。”
聂羽卉见聂傲霜也要去,不禁有些稀奇,往日这种事情,聂傲霜最是嫌弃官员之间的勾心斗角,能避就避,着实避无可避才会勉强前去。
自聂羽卉有记忆以来,聂傲霜去参加宴会的次数一手都能数的过来。今日难得竟要和他们一起去。
她问道:“娘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聂傲霜回答道:“当然啦。”
“可你以前不是最不喜这种的吗?”
聂傲霜一脸骄傲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今日可是为我女儿带领的聂家军接风洗尘,我再不喜,也要去见识见识。”
天下父母,哪有不盼望儿女成才的。有的也许不是过于在意,但当儿女有所作为时,心头总归是高兴的。
几人说话间,已走到了聂家大门口了,马车就在门口候着。
花月带着聂明裳向着他们挥手道别:“曾外公,外婆,娘亲,再见。”
“哎,裳裳乖。”聂天远听得这声曾外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没想到他也有曾外孙女了,一下子四世同堂了。
罢了,虽不知这孩子究竟因何而来,但都是他外孙女生的,姓着他们聂家的姓,只要聂羽卉自己都能接受,那她便是他们聂家的骨血了。
三人正要上马车时,便听得前方传来马蹄声。
抬头望去,借着街边人家门口挂出的灯笼,方才瞧见是一少年骑着一匹红马呼啸而来。
此时已是夜晚,街边人不算多,可也稀稀拉拉还有人在逗留着。
可那红马速度极快,丝毫没有因在街上便慢下来半分,若是路边人稍不留神,极有可能就撞上了。
那红马不多时便经过他们轿子边,马上的少年向着他们这边瞥了一眼。
聂羽卉这才看清,那是一个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一身红色锦袍在马上随风张扬的飘荡着,剑眉微蹙,一双丹凤眼因向着他们这边瞥来,显得有几分桀骜不驯。
俊逸的脸庞上在看到他们马车上的聂字时,充斥着不屑,一下子又将头扭了过去,扬起马鞭让马儿奔跑的越发快,不多时就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看他去的方向,应该也是去参加宫宴的。
“是摄政王家的小王爷。”聂傲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说道 。
哦,居然是摄政王的儿子。
她记得,他儿子好像是叫燕尽欢来着吧。
没想到他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是,自己离京之前,他儿子都四岁了,一下子过去九年了,他现在是该有十三岁了。聂羽卉想道。
聂天远望着他不管不顾的在街市上纵马,摇头叹气道:“这几年他在京都和那些个公子王孙没少闹事,我说过他几回,他却只是越发变本加厉,真是越来越像个纨绔了。”
聂傲霜也说道:“也不知摄政王是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的。”
说起聂天远,他可不单单是开国功臣,还是当年圣德大帝钦点的摄政王的老师。曾教过摄政王一段时间。
因而在京都见着摄政王的儿子和人打架斗殴时,难免想上前去说几句,却叫的燕尽欢越发不痛快,现在对他更加没好脸色。
“唉,不说了,先去宫宴吧。”聂天远招呼道。
他一声招呼,三人便上了马车向着宫宴前去。
这次的宫宴直接在皇宫的御花园举办。
眼下正是三月花繁锦簇的时候,一进御花园园便已闻得阵阵花香扑鼻。
花香中还带着几许酒香,酒香纯淡,倒不似他们军营的酒那般浓烈。
三三两两的官员正围着互相打着马屁。
聂羽卉等人可无兴致去和他们打官腔,正在太监的带领下找寻他们的位置。
“哇呀,这是哪来的天仙下了凡,咦,怎么瞧着有点像我们的聂将军啊,呦吼,该不会是我们聂将军的妹妹吧,妹妹你好啊,有没有兴趣和哥哥教个朋友。”
还未到座位呢,便先遇见陆海他们他们六人也到了。
陆海这家伙还朝着她挤眉弄眼的调笑着。
聂羽卉笑着抬脚轻往他膝盖上一提,笑骂道:“陆海,你这家伙再没个正形的,小心明日到军营操练的时候,我让你先打上十套军体拳。”
陆海故作夸张的叫喊道:“老大我错啦,你看我这小身板的,像是那打上十套军体拳的样子吗?”
被陆海这一逗,众人皆是笑开怀了。
六人直接打发了领路的太监,说他们知道位置在哪了,热烈的给聂家几位带路去。
聂天远瞧着聂羽卉能和他们几个身怀绝技,又心气高傲的家伙打成一团,笑着点了点头。
这丫头,不比她的几个舅舅差,要知道即使当年的聂傲寒,也不能叫这几个家伙如此的听话。
昆凌白在经过聂羽卉身旁时,低着望着今晚那如蝴蝶仙子般灵气动人的女子。
他低吟一声:“很美!”
聂羽卉听了一愣,随即展颜一笑,这一笑,真如三月桃花悄然盛开,叫的昆凌白眼中,这御花园百花在霎那间皆失色,天地间仿佛只余那一抹淡雅的蓝色。
“谢谢。”聂羽卉道着谢,随即便脚步轻快的跟上了其他人。
昆凌白怔然在原地,良久,才吐出一句:“不客气,是真的。。。很美。。。”
聂羽卉正要跟上已经有些拉开距离的几人时,偏偏有个不合时宜是声音自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哟,这不是聂将军吗?怎么,没把你那个闺女带来?”
聂羽卉皱着眉,向声音的来源瞧去,便见到是她们的老冤家了。
“爹。”犹豫了一会,她还是开口唤了一声。
现下走来的,正是她的生父方世杰,还有他的继室赵妍诗和她的女儿,也是聂羽卉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方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