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男人呢?尽管现在在他身旁的人是自己,可每每午夜梦回,他在梦魇中呼喊着的,都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甚至有一次,她还听见他半梦半醒之间呢喃着,说他后悔了,说他真的不想和她分开的,说如果他们第一个孩子能好好来到这个世上该有多好啊。
呵,呵,呵,多么的可笑啊,即使自己陪在他身边,即使她给他生了四个他想要的儿子。可他心里想的,梦的,都是另一个女人。
她暗自咬牙,聂傲霜,我哪点比不过你,凭什么睡在我身边的男人还要一直惦记着你。
如是这般想着,她越是咽不下这口气,处处想着压过聂傲霜一头,好叫他知道,自己不比聂傲霜差。
因而只要聂家有些个不好,她便只想幸灾乐祸,这次聂羽卉未婚先孕搞出私生女,她自是更不想放过的来挖苦,谁知反倒叫聂傲霜反将一军。
哼,且由得你们得意几天,只要我闺女掉个金龟婿,到时再由得我们得意。
而聂傲霜和聂羽卉她们呢,已经来到了宴席上了。
宴席设在御花园深处,依着假山,靠着湖泊。越往里走越是花繁锦簇,好不闲暇。
位置皆是按照官职排的,每桌又有宫女太监们在旁侍奉着。
现下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圣上等人尚未到达,因而那些官员们都还在御花园各处闲聊着呢。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位已然落座。
她在路过那属于风家位置时不禁多看了两眼,风陌然他们还没来,也不知去哪了。
这次的宫宴本就是为了聂家军接风洗尘的而设的。聂家的位置自然在宴席的最前边,只摆在了那高位的下方。
她们来的已有些慢了,聂天远和聂家六骑除昆凌白外,皆已坐下在等着他们了。
徐远达率先站起朝着她们挥手道:“怎么啦?来得这么慢?还有老白这家伙,也还没来。”
“没事,恶犬挡路了。”聂傲霜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聂羽卉坐在了聂天远身旁。
“恶犬?”徐远达纳闷道:“宫里头还有恶犬?那周正天是咋办事的啊?”
聂羽卉这才留意到,因着周正天已被调令为宫廷侍卫,这次宫宴的安全便是他在负责。
她抬眸望去,便见得那石头脸正在不远处仔细嘱咐着那些侍卫要严加看管。见到聂羽卉望来,直接将头扭过去,想来还记着昨日她们回京时的事呢。
聂羽卉也不脑,浅笑一下将头转过。
“哎呀,你多吃少问。”其他人可不是徐远达的直肠子,自然知晓聂傲霜话里有话。
欧阳燕是女子,心思自然更加细腻了些,她直接将果子丢竟他口中,示意他别多话。
徐远达被她塞了一嘴,还一脸疑惑的望着众人,不知自己说错啥了,恶犬,有恶犬出现在这后宫不是更该叫周正天他们去抓捕吗?
因宫宴尚未开始,现前也只上了些水果和酒水,聂羽卉接过聂傲霜递来的水果,眼神却是不住的往风家的位置瞄去,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等了有一会儿,没先等到风家的人,也没等到昆凌白过来,倒是又见到她的熟人。
来者是一位美妇人带着一个莫约二十六,七的女子。
美妇人鬓间已有些花白,头发只有一直木簪稍微挽起,身穿服饰简朴,和今日那些争鲜华贵的妇人显得格格不入。
手中还盘着一串佛珠,倒像个修佛之人。
身旁的女子也是一套简单的青衣样式,三千青丝只余一条发带微微挽起,明眸皓齿,风韵娉婷。
这两人打扮的,叫人一眼瞧去,不像来参加宫宴的,倒像来参佛的。
二人正是方世杰的胞妹和她的女儿。算起来也是聂羽卉的姑姑和表姐。
姑姑名唤方世灵,当年下嫁了白家的家主,生了一女一子。可惜她丈夫不多时便去世了,只余她们孤儿寡母的。
不过在丈夫去世后,她倒是一手扛起了白家的家业,这些年来也将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白家虽家大业大,她本人却不喜奢靡,连带着她的儿女也约束的生活风气及其简朴。白家还创办了不少善堂,在京都名声极佳。
虽说聂傲霜当年和方世杰离婚后闹得是有些不愉快,但和方世灵这多年来却依旧来往密切,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其中的缘故,还要说起当年的一段往事。
当年聂傲霜生聂羽卉时,正好遇到难产,方世杰当时不在家,家中无人做主,产婆们都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方世灵带着一直为自己调理身子的大夫来,方才使得聂羽卉安全出生。
可以说,若无方世灵,世间恐怕便无聂羽卉。
因而在聂傲霜和方世杰离婚后,她也没因此牵连到方家其他人,和方世灵关系一直不错,连带着聂羽卉和她的闺女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感情深笃。
她的闺女名唤白诗琦,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子,典型的大家闺秀,从小便精通诗词歌赋,女工刺绣。
聂羽卉小时候,还常常爱开她玩笑,叫她小才女。事实证明聂羽卉也没叫错,如今的她,的确已是京都享负盛名的才女。
聂羽卉见到二人,连忙站起,笑着走过去和她们打招呼:“姑姑,表姐,你们也来啦,诗言呢?怎么没来吗?”
二人见到聂羽卉也是会心一笑,白诗琦上前亲热的握着她的手,说道:“诗言那家伙和朋友出去玩去了,这次没来呢。你这些年在边关怎么样啦?过得还好吗?”
边关苦寒之地,怎么可能谈得上好,但聂羽卉向来就不是喜欢诉苦的人。她点着头道:“都还好啦。”
方世灵见她们姐妹亲近,朝着聂羽卉笑了笑便过去她们那桌和聂天远、聂傲霜打招呼去了,留下久别重逢的姐妹叙旧。
白诗琦嗔怪道:“你一走九年,也不知写封信来与我们报个平安,枉的我和娘亲每每上香时皆为你祈求平安。”
聂羽卉无奈摇头道:“战务吃紧,就是有心也着实无力,表姐就莫怪小妹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