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卉拿着聂天远和聂傲霜的话开始回答道:“工部尚书此人,虽说私德方面有亏,但于公德上无损,多年来他兢兢业业,也算为国为民,说他会在这等国家大事面前,做出这等事情,我却是万万不信的。”
“私德有亏,公德无损。”燕景瑜笑意斐然,说道:“你评价的还是很中肯嘛,本王还以为你会乘机添油加醋,抹黑这个和你有私怨的生父。”
聂羽卉再次低着头:“臣不敢。”
燕景瑜问道:“那你心中,可曾疑心过谁?”
聂羽卉经过方才直接了当的说出对方世杰的看法,这会对着这位摄政王竟一时间少了几分拘谨。
她思考了一会,摇着头道:“臣实在想不通,有谁会干出这种事来。”
“那就让本王来告诉你,能干出这种以次充好的,通常都是为了在其中赚取差价,以此贪污。”
见这摄政王将他们先前的猜测直接说出,叫的聂羽卉一时间也有些愣然。
燕景瑜又继续说道:“而粮草之间的差价非同小可,这等的贪污数目绝不在少数,而且还致使聂家军损失十万将士,更害的朝廷失去一座城池。”
他越是越是激昂,叫的聂羽卉更是一愣一愣的。
“所以~”他猛然拖长了语气:“但叫的查出此人,就是抄家问斩,凌迟处死!”
他猛然的几句话,将聂羽卉怔的退了一步。
此时的燕景瑜一脸深沉,周身威严尽数倾出,王者之风尽显。
在瞥见聂羽卉后退了一步后,他周身威严顿消,竟又笑了起来:“你怕什么,本王说的又不是你。”
“臣。。。没有。。。臣没怕”她平日挺利索的舌头倒在这时和她作对了起来。
她低着头,暗付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其实还真不是怕,她于战场所遇敌人凶残何其之多,早已磨练出足够的钢铁心。
她只是不知这位摄政王为何突然要和自己说这些。
燕景瑜倒未在意,继续说道:“有没有也没什么。本王说的,是那位胆敢贪污的人。今日叫你来,也不过是想问问你对这件事,尤其是工部尚书的看法。毕竟你们是经历过的人,会更知道一些。”
聂羽卉想了想,说道:“其实这等贪污事件非同小可,尤其是这等大数量的,不可以无动静。还有我与聂傲寒将军上书,却偏偏被截,足可说明。。。”
“说明朝中有人瞒着本王和圣上,在暗地了翻云覆雨。”燕景瑜接过话道。
他又继续说道:“能干出这种事来,此人势力非同小可,最起码位列六大尚书。”
得,又绕回来了呗,说来说去,她那位生父恐怕都是嫌疑最大了。
燕景瑜看着她道:“本王方才已经说了,若叫的本王查出此人,必要抄家不可,聂将军,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姓聂了呢。”
聂羽卉摇头说道:“臣也还是方才那句话,工部尚书此人,私德有亏,公德无损。”
爹啊爹,我可是尽力在摄政王面前为你辩白了。
燕景瑜嗔道:“你倒是挺维护他的,就是不知刑部查出时,他是否会辜负你的维护了。好了,也无什么大事,天色不早了,你且先退下吧,若有何线索,记得报告给刑部。”
“是!”聂羽卉应了一声,便连忙退下,退下时心头还在嘀咕,摄政王把她叫来,就为了问问她对方世杰的看法?
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燕景瑜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那部《这是治国之道》的书籍上。
那书籍还打开着,现下那一页上,以娟秀的笔迹写着一条:能对恩怨之人,依旧评价中肯者,为理性者,可堪大用。
聂羽卉出了宫殿,来到宫外时,见到聂家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连忙跑了过去。
聂天远和聂傲霜还等着她呢。二人见她出来了,连忙朝着她打着招呼。
回去的路上,聂天远问道:“摄政王找你有何事吗?”
聂羽卉摇头道:“也无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我对后勤之事的意见,还有,就是问我对我。。。工部尚书的看法。”
她本要说一句我爹,又觉得聂傲霜已休夫了,在她面前称呼他为爹是不是有点不好,是以临时改口。
“那你这么说的?”聂天远问道。
聂羽卉回答道:“我就把你们说的说出来了,说他是个私德有亏,公德无损之人。”
聂天远思索了一会,突然笑道:“摄政王是考验你呢。”
“考验我?”
“是哩,他平时最厌恶他人在他面前添油加醋抹黑自己的对手。这次问你,是想看看你能不能中肯的评价呢。”
聂羽卉听得一愣,自己这算误打误撞了吗。
“那他考验我干什么?”
聂傲霜也笑道:“那必是要对你委以重任,所以才会考验你的。”
“委以重任,难不成现下又要叫我去打仗了不成。”聂羽卉思付着,现下西昭已退兵了,但南蔺那边还未退兵,莫非摄政王想叫他们去支援。
而自聂羽卉走后,御书房的又来了一人,正是当今的圣上。
“皇叔。”
燕景瑜望着他一眼,说道:“来啦,那些奏折还等着你批呢。”
燕绥欢一听脸上瞬间垮了,小心翼翼说道:“皇叔,今日已经很晚了,能不能。。。能不能等明日再批。”
“不能!”燕景瑜立即板起了脸,说道:“今日事今日毕,何况这些奏折,皆事关重大,淮城灾情,江城水患,这些每等一日,便有数万百姓陷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人能等吗?”
被燕景瑜一通训斥,叫的燕绥欢羞愧的低着头。
燕景瑜瞧着他这副模样,越发来气:“瞧你这点出息,当年你还在襁褓的时候,我不也是每日一手抱着你,一手批奏折批到子时,现在都还不到亥时。”
燕绥欢抬起了头,说道:“那皇叔你替朕批了不就好了。”
燕景瑜气急,说道:“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叫我批吗?你已经十六岁了,待到行加冠礼后,我便会彻底把朝政还于你,倒是你如何能抗的起天楚之基业?”
燕绥欢竟带着几分委屈的说道:“可我。。朕从未想过要将朝政从皇叔手里夺回啊。”
燕景瑜无奈:“圣上,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还小的时候,国无二主,天无二日,这是我早和你说过的。你年岁渐长,底下那些人,早已议论纷纷,要我归权。不过是考虑你尚年幼,我才一直把持到现在。可是终有一天,我若一直不归权,你且瞧得那些人会不会生出异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