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他神情略显凝重。
他似乎遇到什么烦心事,双眉微锁的盯着石桌上的书籍。
他怎么会在这?
而且身边她安排跟随他的弟兄怎么不在?
她心头格愣的跳了一下,现下只摄政王一人在此,万一出些事怎么办?
她连忙上前走去。
“参加摄政王。”
燕景瑜听到声音,方才将眼睛从书籍中移开来,往前一瞧见到是聂羽卉时,说道:“不必多礼。”
聂羽卉说道:“这么晚了,王爷也该歇息了。”
燕景瑜将手中书籍合上,说道:“本王睡不着,便起来看看书。”
聂羽卉瞧见他那书籍道封面上写着《这是农耕之道》。
嗯?!这和上次的是同一个人写的吗?不会还有什么用兵之道,经商之道的吧?
她目光不好过分停留在书籍上,连忙移开望向燕景瑜道:“王爷既然要出来,何不叫士兵们跟随着呢?”
燕景瑜瞥了她一眼,说道:“是本王不让他们跟着的,难道本王现在还成囚犯了,到哪都得有人看着!”
说到后头时,他语气已有些不善了。
聂羽卉急忙说道:“臣。。。不是这样意思,只是。。。”
燕景瑜见她急切的模样,知晓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过重了,开口说道:“好了,本王知道你是出于谨慎考虑。”
他望着聂羽卉,又说道:“是本王最近心情有些不好,方才才说的大声些了。”
摄政王这是在。。。给她道歉?
聂羽卉带着几分惊疑不定的偷偷瞥了他一眼。
燕景瑜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说道:“既然你担心本王的安危,那你便坐下,陪着本王。”
“这。。。臣在一旁便好了。”坐下就免了吧,说到底她都是为人臣子,哪有和摄政王同桌而坐的。
燕景瑜声音提高:“坐下!”
聂羽卉只能遵命坐了下来,这一下只叫的她越发如坐针毡啊。
本来她若站在一旁还好,现下这一坐,一下子呈现了和摄政王面对面的情景了。只要稍一抬眼,便随时可将对方的容颜看得一清二楚。
她还从未和摄政王如此靠近过,当然那次晕倒不能算,他们贴近连一下子都没有,可现下也不知摄政王何时才会想回去,叫得她压力山大。
燕景瑜望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不禁开口说道:“你那么拘谨干什么,怕本王?”
聂羽卉只能扯着僵硬的嘴角道:“臣。。不是。。。就是担心夜里凉,王爷在这吹风,万一受凉了,耽误了明日的会盟可就不太好了。”
“你这是在关心本王?”燕景瑜眼睛微闭,望着她的眼神叫人看不懂。
聂羽卉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闭着眼睛打起官腔道:“王爷身系天楚的黎民百姓,天楚的子民们自然是关心着王爷的。”
“好好说话。”
“王爷,天晚了,咱回去睡觉了行吗?”聂羽卉说完后,那闭着的眼睛直接睁开瞪大。
她。。。她怎么真的因他一句,就真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了。
还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于暧昧了,什么“咱回去睡觉”,整的好像他俩要一块儿回去睡觉。
聂羽卉现下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内心只能祈祷着王爷可千万别往歪里想。
燕景瑜嘴角勾着笑意,好似闲暇的望着她:“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先回去,本王在这里再待一会。”
聂羽卉摇着头回答道:“那不行,王爷你一个人在这,我不太放心。不如我去叫人来保护着你。”
说着便要起身。
“坐下。”
她只能泄了气又坐了下来,本还想着赶紧走了,叫其他人过来的好,不然她和摄政王孤男寡女,终究难免尴尬。
可摄政王偏又阻拦着她。
他说道:“若是要叫的其他人,便不必了。”
聂羽卉有些懊悔自己刚才过来干什么,直接去叫人过来保护他不就好了。
燕景瑜又继续说道:“你若担心本王的安危,那你就留下,若是不愿熬着,直接回去便是了。”
说着自顾自的低头继续看起了书。
她那敢真把他一个人抛在这里,无奈只能继续坐等着这位王爷看完书了早点回去。
她瞧着那书已有些陈旧,翻来覆去的痕迹也十分明显,显然平日没少翻动着。
也不知这摄政王究竟是从何得到的这些书。
就这样,她硬生生撑了快半个时辰,在终于看到摄政王翻到最后一页时,本已乏困的眼睛一亮,以为看完这一页他也该回去了吧。
可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燕景瑜直接又翻到了最先的一页。。。从头看起。。。
聂羽卉现下内心无限抓狂,她扯了扯嘴角,说道:“那个。。。王爷,现在已经快子时了。”
燕景瑜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嗯,怎么啦?”
看着她欲说还休的模样,燕景瑜又说道:“本王说过了,困的话你先回去就好了。”
他不走,她怎么回去啊。
聂羽卉说他不动,只能陪着他继续熬着。
又过了半响,燕景瑜将书又看完了一遍,这才将书合上,抬着头缓缓已有些疲倦的脑袋。
温故而知新,对于这些书籍,他早已滚瓜烂熟,却还是时不时会翻出来再看看。
他往前瞧了一眼,见聂羽卉许是着实熬不住了,不知何时已趴在桌上渐渐睡去。
她的睫毛轻颤,嘴唇紧抿,眉头紧皱,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睡得并不安慰。
燕景瑜倒是难得见她这样,往日见她时,多半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即使是在船上晕船时,她每每出来见人也都要强打着精神,未让他人见到她如现在这般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