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还在继续进行着,各国之间的话里话外不断的在试探着对方。
这种场面,向来不是聂羽卉所擅长的。
听着他们彼此之间或试探,或挖苦的话,倒是叫的她不觉摇了摇头。
有人的地方,便注定免不了战争。都说战场的刀光剑影叫人心惊,而现下各国之间的唇枪舌战,又何尝弱于战场的危机呢。
“老大,那家伙又在看你了。”欧阳鹰皱着眉头对聂羽卉说道。
聂羽卉顺着他目光望去,便见得那位西昭国的国师玉孤鸿,正面带笑意的望着她。
欧阳燕一脸不忿的说道:“这家伙真讨厌,难道长的好看就可以一直盯着别人看吗?”
聂羽卉听得她的话,不觉勾起了嘴角,她方才见无论众人如何激烈的唇枪舌战,玉孤鸿皆静静在一旁听着,未曾出言过。
聂羽卉有种感觉,他像那执棋的棋手,笑看着天下棋局,只等这局势乱了,他才出手。
而她总觉着,他这般的打量着自己,似是在打量着,一颗是否可行的棋子。
哼,天下棋局,世人多认为自己是那执棋之人,可谁又能料到,自己是不是别人手上的棋子呢。
谁是棋子,谁是棋手,犹未可知。
与此同时,天楚皇宫里——
燕绥欢将头从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抬起,望着一旁的沙漏。
对身后整理着公文的顾云楼说道:“这个时间,会盟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顾云楼回过头道:“是啊,这会应该开始了。”
他不经意间瞥见燕绥欢满脸的愁容,开口询问道:“圣上怎么啦?”
“朕担心。。。再也见不到皇叔了。。。”燕绥欢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泣。
顾云楼安慰着他说道:“不会的,摄政王聪慧过人,他的本事您是知道的,他必会平安归来的。”
燕绥欢低头望着那些公文,说道:“这段时间他不在,朕才发现,原来这些公文这么多。。。”
。。。。。。
“时辰也不早了,大家不如先欣赏欣赏歌舞,歇息一会吧。”
南宫明招呼着身旁的下人下去准备。
东方信将昏昏欲睡的头从美人的怀中抬起,打了个哈欠道:“哎,终于是不继续谈那些文邹邹的话题啦。”
从各国互相交谈开始,这家伙不是和那些美人嬉笑打闹,就是在一旁打着瞌睡,对于他们交谈的话题是半分未感兴趣。这会说到有歌舞,他倒是比谁都来劲了。
不多时,宫宴的中央便上来了一位打扮的妖娆的女子。
她一出场,便叫的东方信直接瞪大了眼睛直望着,惹得他身旁那些美女个个大吃干醋。
那女子打扮虽妖娆,但她带来的却是一段剑舞,剑舞本凌厉,可在那女子的挥洒之间,竟有几分缠绵和温婉。她手腕轻转,剑尖上下翻飞,每次落剑皆有花影飘动,如同一朵绽放的莲花。
这样的身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但聂羽卉可无心欣赏着,她明显看到周围的宫人们逐渐多了起来。
并且这些宫人个个底子扎实,明显都是练家子,只怕都非一般的宫人。
她又望了望那中央里舞剑的妖娆女子,想起了一个典故“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看来,他们是打算动手了。
只是现下那“沛公”倒像是没意识到人家针对他来了一样,细细的品着美酒,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表演。
聂羽卉看着燕景瑜这样,想开口提醒他小心些时。
便听得“啪”的一声。
剑尖点地,那女子长袖轻扬,身体旋转,以剑做支撑,脚尖轻点,整个人倒飞出去,随后双膝跪地,单手持剑,向前方刺了过去。
而她刺来的方向,正是燕景瑜。
而那首位上的南宫明眼睛微闭,紧盯着她的动作,只等她这一击即中。
其余各国众人面对这场变故,也皆屏息凝视着。
“叮咛!”一声。
那剑在离燕景瑜咽喉尚有些许距离时,他右手微抬,以食指中指轻而易举制住这刺来的一剑。
而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依旧是那般闲庭自若。
一手制住了剑,另一手端着酒杯,悠然自得的继续品着美酒。
“铿锵”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宫宴上显得格外响亮。
“圣上!”周遭宫人喊叫声此起彼伏。
南宫明望着那插在他面前桌子上的一杆银枪,那银枪除却那枪头为玄铁所制,那余下枪柄竟浑如白玉,柄上还雕刻着龙纹,那龙雕得栩栩如生,宛若神龙再世。而那枪头还雕刻着一个小小的“聂”字。
他望着眼前的银枪,眼眸闪了闪,又缓缓抬头望向这杆枪的主人。
只在刚刚的一瞬间,她抬手甩出了破阵枪,不仅将那女子刺向燕景瑜的剑打落,那枪更是直直飞向南宫明,不过只插中了他面前的桌子,未伤到了人。
那女子被她这一下震的握剑的手直发颤,痛苦的捂着手退至一旁。
而周遭的宫人们个个死死盯着聂羽卉,一手伸进了袖袍之中。
不用猜聂羽卉大概也知道,他们袖袍之中,必然暗藏着兵器。
她直接走上前来,那些宫人见她有所动作,越发警惕了起来,有几个直接挡在了南宫明身前,不让她再上前。
“拿回我的破阵枪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她说着,泰然自若的往前走,来到南宫明身前。
她朝着南宫明淡然一笑,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了,见到方才的小姐姐表演“失手”了,在下一下子受了惊,竟也不觉的“失手”了。”
南宫明直直的望着她,面上毫无表情,叫人分不清是喜是怒。
他开口说道:“无妨。”
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手,示意那些宫人退下。
聂羽卉笑意未退,伸手握上破阵枪的枪柄,一用力便将它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