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聂羽卉已然回京,也要去上朝了,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朝呢。
花月一大早将她叫醒,恐她点卯迟到了。
聂天远絮絮叨叨教了她许多上朝的事宜,确定她真的明白了才敢放心了。
朝堂之上。
聂羽卉除了报备一下,这些日子以来聂家军又招了多少兵马,之后便站在一旁听着那些文官们报告着些许事务。
那些与她无关,听得她昏昏欲睡。
直至又有人报告称:“圣上,王爷,关于工部尚书方世杰一案,已久未处置了。”
聂羽卉本逐渐无精打采的眼神随即明亮了起来。
睁着眼望向了说话之人,那人是工部的刘新,地位仅次于方世杰之下。
哼,难怪这么积极让处理此事,但叫方世杰彻底下台,他这个二把手便可以转正了不是。
聂羽卉抬头望向了高位上的二人,想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
燕绥欢听得刘新的报备,眼神略显无助的望向了坐在他左边下的燕景瑜,不知该作何处理。
燕景瑜也是皱起了眉头,说道:“此事本王与圣上昨日已探讨过了,其中一些事情还未明朗,暂由刑部继续调查。”
刘新张嘴似还要说些什么,燕景瑜直接抬手打断道:“好了,此事暂且揭过,有其他事便奏,无事便退朝。”
“圣上,臣有要事要奏。”官员中又有一人站出。
是礼部尚书。
他开口便说道:“圣上已年岁渐长,然朝政仍在摄政王身上,只怕不合礼数吧。”
燕景瑜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未等他发话,燕绥欢率先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圣上一站起来,底下官员皆纷纷低下了头。
燕绥欢伸手指着底下的官员,怒斥道:“还政一事,朕与摄政王自会讨论清楚,无需众卿家来操这份心。”
燕景瑜也缓缓站了起来,将他伸出的手拦了下去,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回去。
燕绥欢方才坐回了龙椅上。
燕景瑜转头对着礼部尚书说道:“卿家所言,也并全无道理,只是朝政之多,圣上一时半会还难以适应。这交权之事,急不得。本王自会慢慢交还给圣上。”
他搬出了那套早已说烂了的说辞来应付着这些人。
朝会生了这么个小插曲后,聂羽卉人生中的第一次上朝,在不多时便散了。
聂羽卉刚走出不久,便听得小太监走过来,说圣上与摄政王有请。
聂羽卉带着疑惑,跟着小太监走进了皇宫。
这次小太监并未把她带到御书房,而是来到了御花园。
现下本夏日炎炎,但御花园树木极多,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遮挡住了毒辣的太阳,带来了几分阴凉。
小太监带着她来到了御花园的湖泊边,边上是一处凉亭。
凉亭外,不围着不少的太监宫女在旁伺候着。还有几名侍卫也站着了凉亭外。
聂羽卉往凉亭中望去,不由愣了愣。
凉亭中,摄政王燕景瑜倚靠着栏杆,看着湖泊中那些游鱼,而其中不止有圣上燕绥欢,还有太后温晚也在这凉亭中。
而圣上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侍卫,是聂羽卉当初见过的顾云楼。
顾云楼是圣上的贴身侍卫,自然离得圣上近一些,其他人站在了凉亭外,而他却可站在圣上的身后。
她与燕绥欢坐在一旁,母子二人聊着,时不时传来母子的轻笑声。
圣上和摄政王为何突然召自己过来,甚至太后娘娘也在。
带着满腔的疑惑,聂羽卉走上前行了礼:“臣,参加圣上,摄政王,太后娘娘。”
“平身吧。”圣上出声示意她起来。
聂羽卉得了首肯,这次起了身。
她刚站稳,便听得温晚的声音:“这就是平西大将军吗,那日宫宴上,天色昏暗,尚未瞧清是何等模样。今日一瞧,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聂羽卉连忙说道:“太后娘娘缪赞了。”
温晚含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良久,说道:“哀家也是出身将门,只是未能像聂将军这样,保家卫国。”
她似是感慨,语气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心酸。
聂羽卉听了她的话,忽然想起,虽天楚女子地位较之他国高了许多。
但今日能上朝堂之上的女子,除了她以外,也只有另外两位。
并且另外两位职位并非要职,只是挂了个名头罢了。
如此想来,聂羽卉不禁发现,原来即使天楚出过女帝,也始终无法做到让男女地位真正的平等。
不过也是,鸿蒙大陆千百年来,唯有她一位女帝。她能将女子地位带到如今的地步,实属难得了。
但有了前人的开头,后面的人,方才能以此为目标,不断的朝着先人的脚步努力下去。
温晚站起身来,悠悠的望着聂羽卉一眼,转头对燕绥欢说道:“圣上啊,现下荷花开的极好,陪哀家去看看吧。”
“朕陪着母后便是。”
燕绥欢说着,也起身和温晚一同走开了些许距离,到湖泊旁观赏起荷花来。
顾云楼也紧随其后。
亭子中一下子只剩下聂羽卉与燕景瑜二人了,一时间,聂羽卉略显局促。
似乎她和摄政王,从去南蔺开始,就没有一天不见着面的。
而一旁的太后温晚,虽然带着圣上到了湖泊旁,但聂羽卉总觉着她眼角总是瞥向这边。
今日叫她过来,实属奇怪。
想着想着,她想起了昨日摄政王说的,是他欠考虑了,他会记住人言可畏的。
难道今日是摄政王想见她,但又不好单独以自己的名义叫她过来,所以才以他和圣上的名义将自己叫来。
想到此处,聂羽卉不禁暗暗皱眉。
自打察觉到摄政王那不一般的心思后,她无不尽量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