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方世灵大喝一声,身体却随着这一喝,又不觉咳嗽了两声。
白诗琦跪于祖宗牌位前,手中帕子因用力搅动着而折皱不堪。
方世灵咳了两声,轻拍着因气愤而起伏的胸膛。
她对着白诗琦喝道:“你。。。你好得很啊!”
白诗琦默默垂着脑袋,眼眸中透露着几许心虚。
她唯唯诺诺的说道:“母亲往日不是说过吗?要的东西,就要努力去争取?”
方世灵冷哼一声,说道:“我是这么说过,但你不见如今风家局势吗?在这时候,你倒是取到了你想要的了。可风家那座危墙,却要我们白家来扶起。”
“可是母亲。。。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了。。。”
方世灵那双平日如菩萨般仁慈的眼睛,现下只余冷漠的看着她。
白诗琦眼眸垂下几滴泪水,就这般跪着挪到母亲面前,扯着她的衣袖说道:“母亲,女儿是真的爱他,真的,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方世灵眼中冷漠随着女儿的泪水,渐渐褪成了无奈。
她说道:“你喜欢他,我一直都知道。若是从前,你和他结了连理,我也不说什么。可如今,风家已然没落,你还要和他在一起?”
白诗琦咬着嘴唇,并不说话。
可若非风家没落,她又怎么有机会和风陌然在一起呢?
“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整个家族托着,着实愚蠢!”
白诗琦豁然抬头,说道:“母亲,陌然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当年他也曾高中探花。只要渡过这次,谁又在他日后有没有飞黄腾达的可能呢。”
“哼。”方世灵眼中充斥着不屑,说道:“摄政王已下令,风家不得入仕。从今以后,他们风家不过就是个普通世家了。还能有什么机会能再度飞黄腾达?”
“母亲。。。”白诗琦只能轻摇着她的衣角,祈求道:“女儿从未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这是我和他唯一的可能了。”
方世灵听着女儿难得的哀求,终是无奈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你也为他耽误了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叫你等到了,若此时我不同意,照你的性子,岂非要记恨上我一辈子了。”
白诗琦幽幽起身,说道:“女儿不敢。”
“我可以答应你和他在一起,不过,你也必须保证,绝不能无底线的帮着他们风家。若有一日,因着风家牵连到白家,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白诗琦听得母亲同意了,当即眉开眼笑的说道:“是,女儿记住了。”
方世灵缓缓走到灵案前那些牌位上,望着其中一个牌位说道:“你也别怨我这么爱惜羽毛。你弟弟不清楚,可你是知道的。
当年你弟弟还在肚里,你父亲便突发疾病去世,徒留咱们孤儿寡母的。
旁支见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一直明里暗里想让我把家主之位交出。偌大个家业,全靠我一人撑着。
那些年,我带着你们姐弟过的有多辛苦,你应当是有记忆的。”
听得母亲提及从前,白诗琦鼻子微酸。
从小父亲死去,母亲掌管着白家产业。那段日子,母亲每日里要处理那么多事情,还要带大他们兄妹二人,实在艰难。
“娘亲。”白诗琦走到她背后,抱住了她肩膀,柔声安慰:“您受累了。”
方世灵轻拍了拍她,嘱咐道:“所以,你也莫怪母亲方才不肯让你和风陌然在一起。当年的艰难,绝不能再重复第二遍了。风家如今已经败落,不比当年,你若执意要嫁,便需做足准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仓促行事。”
“嗯,娘亲放心吧,女儿会注意的。”
“好了,先退下吧!”
“是,母亲。”
。。。。。。
今晚是曲知意画展的日子。
左右最近闲了下来,聂羽卉叫上了聂家六骑一起去瞧瞧。几人持着贺礼来到金玉楼中。
金游商当真是为了曲知意的画展尽心竭力,不惜包下金玉楼为她举行画展。
几人一进门,便见得金玉楼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其中多为各种品种的山茶花。
可见曲知意当真爱极了山茶花。
厅中金游商他们邀请的宾客已三三两两来了不少人。
其中还有不少的官员,看来金游商这些年为官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聂羽夕和燕景瑧两人也来到这画展了。
他们本正欣赏着画作,聂羽夕一见聂羽卉来了,连忙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姐,你们怎么这么晚来啊?”
聂羽卉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也是刚忙完了军营的事,就过来了。”
“大姨子好啊,各位好啊。”燕景瑧倒是毫无架子,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聂羽卉拿着礼物不方便,便将礼物交付给了招呼客人的下人,在聂羽夕他们的带领下,走过去和他们夫妇打个招呼。
“难得几位和三王爷,真是叫这画展蓬荜生辉啊。”金游商双手抱拳。
聂羽卉朝着他笑了笑,说道:“那看到这么多栩栩如生的画作,是我们难得看看眼才是。”
“本王方才瞧着这些个画作,可不比那些宫廷画师差。”
能得三王爷一语,金游商顿时喜出望外,有了三王爷这句话,知意的名声,便是要彻底打出去了,这画展没有白办。
几人交谈了几句,聂家六骑见三王爷和他们也未端着什么皇家做派,几人渐聊渐熟,吆喝着去欣赏画作了。
聂羽卉和曲知意坐在席间,谈论起了画作。
聂羽卉说道:“我见你画作多为山茶花,想来你是爱极了这种花了。”
曲知意点了点头,说道:“山茶花是我最喜欢的一种花,它寓意着谦逊、可爱,还有高雅、纯洁、孤傲这些象征”
她又转头望向聂羽卉,问道:“不知羽卉最喜欢什么花呢?”
“我啊?我独爱梅花,它象征着高洁,有傲骨之风。”
曲知意点了点头,记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陆海说道:“风少爷,你也来啦。”
聂羽卉浑然一怔,转头望向了门口。果然瞧见了风陌然的身影。
他一身深青色长袍裹住越发清瘦的身子,腰上别着的玉佩落在聂羽卉眼中格外醒目,那是她当初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他朝着陆海“嗯”了一声,转头望向了聂羽卉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