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燕景瑜与聂羽卉在此时也不好顶着夜色下山,便在古塔的客房中歇一夜。
聂羽卉现下有点不自在。
原因无他,她与燕景瑜已是夫妻。
为他二人安排客房,自然不会想到安排两间。
屋里也唯有一张床。
新婚之夜,二人分开睡着。
而现下第二夜,二人在这古塔里,只能卧在这一张床上。
好在被子有两张,一人一张各自盖着背对着歇着去了。
饶是如此,还未和别人同榻而眠的聂羽卉还是有些不自在,身子僵硬着,连呼吸和心跳也都有些急促。
“你。。。你睡着了吗?”
感受着背面燕景瑜的气息,她止不住开口问道。
“还没,怎么啦?睡不着吗?”燕景瑜的声音很快自背后传来。
她转过身去,说道:“有点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燕景瑜也将身子转过,与她面对面。
聂羽卉望着他,想了想,问道:“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娶我呢?”
即使他们之间,曾经在护城河里有那么尴尬的一段,但是,若他不愿搭理,不肯出面。
他们二人名声许会受损。但他到底前提是为了救人。于他而言不至于有多大影响,他为何还是想娶自己呢?
这些日子以来,聂羽卉不住的想问问他。
燕景瑜望着她真诚发问的样子,细细的想了一下,张了张嘴:“因为配得上。”
“。。。因为配得上?”聂羽卉有些疑惑。
燕景瑜毫不作假的点着头,说道:“我想要的另一半,是个能够与我并肩,与我一同面对的女子。聂家军班师回朝之时,初见你,便觉着你足够勇敢,也颇有义气与大将之风。这些,可是难得遇见的。”
聂羽卉不禁想起,初见时。。。初见时,她为了羽夕的事,不惜一肩扛起。
“该不会,在那时你就想娶我了?”她半打趣的说道。
燕景瑜摇着头,说道:“那时,最多只是欣赏,欣赏一个将门之后的你,能够成为了一个为将士,为家人顶天立地,抗下所有风雨的坚韧。
若是真想娶你,大抵啊,是在宴会那时吧。”
“宴会?”聂羽卉想了想,带有几分耍小性子一样,说道:“说起来,我都快忘了,我可还是你亲封的孝廉大将军呢~”
燕景瑜哑然失笑,他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渐渐不似最初那般拘泥着,都开始会对他发小脾气了。
或许,是她开始渐渐熟悉了他妻子这个身份了。这于他们而言,是个不错的开始呢。
“可是前朝的孝廉将军,神勇无比,百战百胜,难道你不想成为那样的大将军吗?”
当然想了,可是这孝廉二字背后的讽刺意义和打压之意,她可不想,也不喜欢。
燕景瑜看穿她想法,说道:“赐你这封号时,我确实存了几分打压之意。你当时正是战功赫赫,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可自古以来,哪位上位者不是最忌惮功高震主呢?”
他望向聂羽卉的眼神不觉犀利了几分,流露着几许威压之势。
聂羽卉顿觉一愣,随即说道:“你是真对我很坦白。”
燕景瑜眼中威压消失,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因为我们已经是夫妻,应当是这世界上最坦诚相待的人,无论好与坏,都应该让对方了解。我
保证,从今以后,在你面前的,你所见所闻,都是最真的我。我不希望有朝一日,需要你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我。那时候了解到的我,未必是好的我,而且,只怕你也更难以接受。
你若觉着我有何不好,大可直接说出来,但不要埋在心里独自闷不做声,毕竟,我不是你肚里蛔虫,不可能时时刻刻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
那么。。。你呢?也会是一样的吗?”
聂羽卉望着他,微微失神,良久,含笑着点头说道:“当然,我当初也说过了,你既对我坦诚相待,我岂会欺瞒。
而且。。。有时我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也是需要你帮忙指正的。”
燕景瑜牵过她那双纤细却有些粗糙的手,放置唇边轻吻了吻。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叫聂羽卉微微红了脸。
二人相视一笑。
“我第一次动了想娶你的念头,是无意间,听见了你说了一句话。”燕景瑜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什么话?”聂羽卉好奇问道。
燕景瑜回答道:“你说,若四海升平平,便是要你性命,你也坦然赴死!
你知道吗?那何尝不是我毕生之所愿。在听到你说出这番话时,我仿佛找到了天地间能与我共鸣的人了。”
“原来那时你听见我们的谈话啦?”聂羽卉瞪着眼睛问道。
当初他竟听到了她和风陌然的谈话了。
想起当初与风陌然,心头一动,但只是一下,立马便被她强压下去,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再暗自想着风陌然。
燕景瑜笑笑,说道:“我并非有意要听的,只是想溜达溜达,恰好就听见你们的谈话了。
在后来啊,哪怕你父亲对你并不好,你也依旧不曾想抹黑他。可见你为人正直,又是那么的坚韧果敢,我又岂会不动心呢?”
他近乎于表白的话语,加上后面又夸赞着她。叫聂羽卉弯起了眼角,笑容洋溢。
配合上那带着几许红晕的小脸,瞧着像熟透了的果子,待人采摘。
燕景瑜喉间滚了滚,心念一动,不觉吻了上去。
聂羽卉猝不及防被他带着侵略性一吻,身子僵硬不动。一时被吻得有些晕头转向。
但反应过来后,连忙将他推开,红了脸喘了几下气:“佛。。。佛门清净之地的。。。”
而且,而且她也还没做好准备呢。
燕景瑜的指尖划过自己的唇边,眼神迷离,似在回味。
聂羽卉瞧着他动作,一时间爆红了脸。不觉羞涩的将被子拉高,盖住已红的不成样子的脸蛋。
被子阻挡住仅有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身上压上来了一人。
长期的军旅生涯,让她对这突来的重量本能弓起手用力想推开,却被一人隔着被子压住。
她扯起被子一角甩着,想将身上那压迫着自己的人甩开。
被子上的人只是往旁一躲,躲开她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