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了,一连两天。
戚平本以为,聂羽卉回去之后,会想尽一切方法,什么乔装打扮啊,什么挖地道啊,他都有替聂羽卉想过了。
那防守是一层加一层,连地上都钉进了好多尖竹,生怕他们挖地道。
这两日的松玄山,警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严谨。
但他们兄弟们昼夜监视着,可聂羽卉他们那边,一连两日,毫无动静。
查探的兄弟回来报告说,他们每天不是吃喝,就是玩乐,整个军营安逸得很。
敌人越是悠闲自在,他们这边反倒越是紧张。不知他们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松玄山的土匪连续两天的高度警惕,精神上早已疲惫不堪了。
守山的土匪们已经快要熬不住了,终于,有第一个人开始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他不打还好,一打像极了瘟疫传播一样,其他人也不住跟着打起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
一人止不住道:“我说老三,你能不打哈欠吗?搞得我们大家也忍不住了。”
“你以为我想啊,两天了,整整两天了,每天换班休息后,我连做梦都是聂羽卉偷跑进来了。连觉都睡不好,我能不困吗?”
“你说这聂羽卉到底想怎么样,和我们大王打了赌约了,却一连两天都没动静。”
“嗨,懒得管他,没事才好呢,等明天未时一过,他们输了,我们也就解放了。”
几人全然只顾着聊天,浑然没有留意到,就在他们集体打着哈欠的时候,他们背后,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这两天,难熬的不止是松玄山的土匪。
还有纪清丞。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
城门外,猛兽嘶吼声不绝于耳。
已经加固过的城门还是被撞的“哐哐”作响。
他不断指挥着士兵继续加固城门,绝对不能让南蔺攻破进来。
双方僵持了许久,从天刚蒙蒙亮一直僵持到了太阳已高照。
终于,嘶吼声退去,城门终于恢复了风平浪静。
纪清丞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松懈。
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幸得身旁的副将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将军!”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嘱咐道:“快去看看伤亡的将士,再将城门继续加固好。”
旁边的士兵得他指令,连忙下去安排。
他看着几乎快要被野兽冲击坏的城门,不由的叹了口气:“这蔷薇将军会御兽,她那两头猛虎破坏力又如此之强,不知这城门究竟能挡他们几回。”
自从南蔺卷土重来,军力远比他们从前多了太多。
加上后来那蔷薇将军来了,因着那两头猛虎,将士死伤无数。
他无奈之下,只能下令紧闭城门,严防死守,可这一直窝窝囊囊的躲在城里也不是个事。
南蔺军队甚至还编排着歌,笑话着他们像缩头乌龟一样,只能躲在壳里。将士们被刺激的,士气都已开始出现低迷了。
“将军,聂家军不是来了吗?等他们一来,我们军队一集合,杀出去和他们拼个够,也报了这些日子的窝囊气。”副将摩拳擦掌的说着。
可他不说还好,一说纪清丞便火冒三丈,本瘫软的身子“腾”的一下站得笔直,嘿嘿的冷笑了两声。
他冷冷说道:“聂家军?!哼,这聂羽卉都不知存了什么心思,明明前几天就到了,非要停留在松玄山不肯过来。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来支援我们的。”
副将听他怎么说,连连说道:“不会吧,怎么说都是天楚的军队,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纪清丞冷哼一声,说道:“人心隔肚皮,谁知她是不是怕我打了胜仗,拿了军功,动摇他们聂家军的位置。所以干脆,等我们和南蔺军队打个鱼死网破了,她再来捡个漏。
反正她这般一直不肯来支援的情况,我已上书告知朝廷了,她不过来支援,那就让朝廷请别人来吧。”
“可将军,这书信往来,一来一回的,要耽误好长时间呢。等信来了,估计时间都过去好久了。”
“管他的,上书也总比就这么一直耗着的好。总得让朝廷知道知道,那聂家军究竟是怎么样的货色。”他脸上还忿忿不平的。
副将摇了摇头,听着纪将军这最后一句,他怎么觉得纪将军上书朝廷,主要还是在泄私忿呢。
“催催催,这纪将军又来信催了。”花月嘟囔着将刚才信使来的信递给了聂羽卉。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都要来书信催着聂家军尽快过去支援。
聂羽卉接过书信,说道:“我第一天的时候已写过书信告诉他这边现在不能走开了,但这纪将军依旧如此急切的催着。”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聂家六骑也走进来了。
聂羽卉起身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将书信放置一边,说道:“先不管了,马上事情就要解决了,等事情解决了,再尽快到晖城支援便是了。”
她说着,带上聂家军便出发了。
松玄山上。
戚平眼眨都不眨的,看着沙漏上的未时刻痕正式漏满。
他嘴角扬起了胜利的笑容:“聂羽卉啊聂羽卉,你们还是输了。”
“大王,聂家六骑来了,就在山脚下。”有人来报告着。
戚平问道:“来了多少人?”
“就他们七个。他们说,就是进来和大王说几句话就走,没有恶意。”
戚平想了想,反正已经过了未时了,他们已经来迟了。正好也让他在他们面前好得意一下。
他对着报告的人摆了摆手,说道:“让他们进来吧,反正他们已经输了,我看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是。”
不多时,聂家六骑就在众土匪警惕的眼神中走了进来。
聂羽卉看着严阵以待,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的土匪们。不觉扬起了笑意,说道:“不由紧张,我们就来和你们大王说几句话就走了。”
戚平见到他们,洋洋得意的自太师椅上起身,向着聂羽卉走来:“聂将军,如何啊,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