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伸过来。”孔令榆把米乐的两只脚夹在腿间帮他暖着,又把两床被子都盖在两人身上,四角压得严严的,“要是还冷,就靠着我睡。”
开始时米乐还很不自在,出于对同性的排斥,他一直很不喜欢孔令榆有时一些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但很快的,他就屈服于怕冷的本能,身体不由自主向孔令榆那边越靠越近。
孔令榆就像个火盆,不断向他周身发散热量,米乐迷迷糊糊地想,到底是年轻小伙子,火力真旺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米乐就被困意支配,晕晕沉沉又睡了过去。
不知是白天干了活儿,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一晚他睡得很沉,再睁眼已是天亮。
他刚醒时还有点儿懵,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正枕着孔令榆的胳膊窝在他怀里,两条腿与他交缠在一起。
大概是由于对温暖的渴望,他两只手不但抱着孔令榆的腰,还直接伸进人家衣服里去了。
这他妈是个什么不要脸的姿势啊?米乐刚要发火质问孔令榆怎么又钻他被窝,才忽地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是他主动钻了人家的被窝。
还有孔令榆,他平时不都是早早就起床了吗?今天是怎么了?故意留下来看他社死?
他羞愤难当,只想趁孔令榆还没醒赶紧起床,解除这让人羞耻的姿势。
正当他一点一点往外挪动的时候,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醒了?”
“啊啊。”米乐动作一僵,只觉得此刻头有千斤重,连抬头看对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反而驼鸟一样又把头向被子里埋了埋。
这小子早不醒晚不醒,怎么好死不死偏偏这个时候醒?
孔令榆倒像是完全看不出他的尴尬,动作自然地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又把米乐的衣服都塞进被窝里,嘱咐道:“我去做饭,你等衣服捂暖了再穿。”
说完,转身去了厨房,看上去对两人刚才的状态毫无芥蒂,好像根本没觉得那有什么。
看他这么落落大方的态度,米乐心里很惭愧。
孔令榆一定是心思单纯,没想那么多,才会毫不尴尬地跟他相处,反倒是他自己,心里装着屎看谁都像屎。
两个男的因为天冷睡一个被窝怎么了?他们俩谁也不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矫情个屁,内心戏怎么这么多?
米乐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内心龌龊,一边也赶紧起床穿衣服。
平时窗户上还只是结着霜花,但是因为一天没烧炕,只过了一晚,整个窗户都已经被冰冻住,窗台结满寒霜。
米乐试了几次,才鼓起勇气出了被窝。
现在还不是三九天,就已经这么冷了,要是炕一直坏着,他们要怎么挺过这个冬天?总不能一直搂着睡吧?
吃完了饭,米乐主动刷碗,孔令榆没说什么,拿了一捆柴出门。
米乐连忙追出去,“你上哪儿?”
孔令榆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去向,呆愣愣地答:“找黄泥,修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