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支书说话掷地有声,说到最后,拍案而起,又勾唇一笑,坐了回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那个间谍剧里的大反派,“看来你对自己的错误毫无认识,先回青年点,等着上头的处分吧。”
米乐被他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发作,孔令榆就推门走了进来。
高支书看到孔令榆进来有些意外,身体又向后靠了靠,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小孔啊,你家的事我听说了,正打算明天去送你爷爷,你怎么来了呢?”
孔令榆口罩也没摘,对米乐说道:“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
米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他一个人站在廊下,越想心里越堵的慌,他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私自离开下乡地到底是个什么处分,心里没底,只想着要不破罐子破摔算了,他们还能弄死他么?
反正那些人本来就瞧不起他,他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呆在这里,这么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想起孔令榆说过,小时候那个欺负他的村支书儿子也姓高,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为难孔令榆,想到这里,他转头又往回走,孔令榆却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你进去吧,别喊,有话好好说。”孔令榆安抚般摸了摸他后脑勺的脑袋毛。
米乐叹了口气,再一次低着头走了进去,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高支书说点软话,高支书却先开口。
“米知青啊,我刚才听小孔说了,你在山上被捕兽夹夹住了?”高支书的态度跟刚才比起来和善不少,“怎么样?伤好了吗?”
米乐看不懂高支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愣怔地回答:“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高支书换了一副脸孔,善解人意道:“其实那天的事,你们青年点点长,就是小姜,也跟我说过,不都是你的错,年轻人嘛,冲动之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我们也能理解。”
“啊?”米乐对于高支书态度上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无法理解。
高支书看他这样,慈爱地笑了笑,“行了,这次就这么算了,以后注意。小孔还在外面等你吧?你先回去吧。”
直到从支书办公室出来,米乐仍然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追问孔令榆,“你刚才在里面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就算了?”
“没什么啊,我就是送了他点儿鹿胎膏。”孔令榆若无其事地说。
“啥鹿胎膏这么牛逼啊?他这就答应放过我了?”米乐想起孔令榆刚才出门好像是拿了个什么东西,现在已经不见了。
“嗯,这个支书也是城里来的,跟你一样,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