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要不是他老高家,你找谁都行,”孔村长斩钉截铁地说完,又开始了碎碎念模式,“你再急也不能剜筐就是菜啊,再说你才多大啊你急啥啊?再急你也得等守林员的事定下来,咱们坐下好好商量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我和你五爷的意思是最好能找个大你两岁的,会疼人,你要是不喜欢咱村的,邻村的也行,瞧不上农村的找知青也行,就咱家这条件十里八村你想找啥样的找不着……”
孔令榆没心思听这老头发散思维,还没等他说完,拉起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米乐就走,“您要是没什么事我俩上工去了,您记着您说过的话,除了那女的,我找谁都行,可别到时候不认。”
“哎!这小子!跟谁俩呢?”孔村长怪叫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记住了,离老高家人远点儿。”
孔令榆拉着米乐出了孔村长家,见米乐脸上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拉着他就往一个背人的墙头上按,“你笑啥呢?”
“我笑了吗?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吧,呵呵。”米乐打开他按着他的手抽身要走,被孔令榆一把捞着腰圈进怀里。
“我让你再笑。”他被人误会憋了一肚子气,本想好好跟米乐解释,可他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手掐着他的脸就要去咬米乐的嘴。
米乐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怪力,一把将他推开,扭头就走,“闹什么?不就是让人发现你给小姑娘献殷勤了?怎么还恼羞成怒了?还上不上工?不去我自己去。”
孔令榆在后面追他,“乐乐,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你知道给小姑娘送鸡蛋了这是好事,吾家有儿初长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米乐还是呵呵笑着。
孔令榆听不明白他那些文绉绉的话,“什么意思?”
“老父亲拳拳爱子之心的意思。”
接下来的一整天,米乐始终保持着这种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状态,对每个见到的人都笑得特别大声,跟孔令榆也没像之前生气时那样又哭又闹或不理他,但是孔令榆还是觉得乐乐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
一直到晚上两人躺在炕上,孔令榆想跟他一个被窝,被米乐一脚踹了出去,“都是要说亲的人了,别总跟我挤,自己睡去。”
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孔令榆给人送鸡蛋,然后一整天努力装得若无其事,不断开解自己:米乐你别伤心,也没资格生气,你和孔令榆又没说破,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他想给谁送鸡蛋都是他的自由,虽然他是有意瞒着你,可谁规定他不能有事瞒着你呢?你不也有事瞒着他吗?你不也总想着有一天要离开他吗?
可他就是很伤心,伤心得都要哭了。
亏他还什么事都为他想,怕别人欺负他,怕他处理不好人际关系吃暗亏,怕他们关系让人知道了孔令榆从此没有立足之地,人家却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转头就去给小姑娘送鸡蛋了,连人都不避,全村都知道,就他像个傻子,就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