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榆帮米乐洗好澡,擦干后抱回炕上塞进被窝,自己也洗了个战斗澡,熄灯上了炕。
即使得到米乐的保证,他看起来还是情绪不高,背对着米乐,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看来今天他们听到的事对他来说还是冲击太大了,米乐悄悄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小声问:“孔令榆,你睡了吗?”
“嗯?没有。”
孔令榆连忙转回来,一手捞着米乐的腰,把他掀到自己身上,一手去拽他裤衩子。
米乐急忙又提上,“别别别,哥不是那意思。”
他实在好奇自己平时在孔令榆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才会让他以为自己这个时候叫他是为了干那事儿。
“哦。”孔令榆愣了一下,侧卧着又把米乐放回炕上,抽住搂着他腰的手放在枕头下面让米乐枕着。
他今天果然很反常。
如果是平时,他才不管米乐是不是想干那事儿,让他停他都不会停。
“孔令榆。”米乐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孔令榆的脸。
“嗯?”
“你想啥呢?”
“我啥也没想啊。”
“你撒谎,”米乐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又安抚性地上下揉搓他的背脊。
“我不用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撒谎,今天听了那么多事,换了谁都受不了的,你跟哥说说,别憋着。”
“本来也没想啥,就是刚才一闭眼睛突然出现那天碰到小张他们的场景了。”
孔令榆深吸一口气,虽然是故作轻松的语气,尾音却明显颤抖,“你说,我爸死的时候是像纪老六那样被一枪轰掉了脑袋,什么罪也没受,还是像张大哥那样被打烂了肚肠,直到血流干才死?”
良久,米乐都没说出一句话。
“呵呵,我逗你呢,谁让你问的,难受了吧?我真的什么也没想。”
孔令榆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声音变得哽咽,他不笑了,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恢复到平常的语气,“睡吧乐乐,明天我就好了。”
他轻轻抽了下胳膊想要翻身,头被米乐一把抱住。
米乐手脚并用将孔令榆整个包进自己怀里,伸出手指在他脸上刮着,入手都是温热的泪水。
他浑身抖得连声音都跟着颤动,“你哭吧孔令榆,不用悄悄的,这是爷爷留给你的家,我是你对象,这儿就咱们俩,你这样我更难受。”
孔令榆慢慢把头埋进他怀里,良久,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他还跟我爷说,以后咱爷仨好好过,我本来可以有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