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必要骗你。”少年说,“这种事情,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闻盼儿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说:“你先退下吧。”
“好的,闻姐。”少年应道。
“等等!”闻盼儿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少年,“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你一下。”
“您请说。”少年毕恭毕敬地站立。
“首席现在去了哪里?”
“在他休息的房间里。”少年老实地答。
闻盼儿点了点头:“你去告诉他,我找他。”
“好的。”
少年匆忙离去,闻盼儿站了半晌,转身朝着外面的走廊走去。
房间门口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执政官把守着,看到闻盼儿过来,执政官们齐声喝令道:“闻局!”
闻盼儿摆摆手:“你们不用在这里看守了,继续巡逻。”
“是!”
房门再次关闭,空旷的房间里仅剩夙不知一人独守空房。她的双眼看不见,脖子微抬,眼睛仿佛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喃喃自语道:“首席……路?”
她嗤笑一声。
夙不知在房间里面待了许久,直到太阳西斜。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意识到这具身体还要吃饭,她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推门而出。
她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但也无济于事,除了自己的动静以外,她听不见任何一个人在长廊上来往的声音。
“难道说我睡太久了,连这个世界上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吗?”她喃喃自语。
“小丫头,你一个怎么在这里?”
夙不知听见有人说话,她双眼失明,也不知道说话的那人长什么模样。听着人说话年龄很大,但她完全不认识。
夙不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你是谁?”
“我?我是这里的管理员。”说话的老人呵呵一笑,“不过,你好像不是这里的人。”
“嗯?”夙不知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小丫头片子,这个基地里面的人我全部都认识,但没见过你这张面孔,觉得你是生人。”老人的语气里充满和蔼可亲,“你是新来的?”
夙不知沉默,没有说话。
“小姑娘,不要装傻。”老人盯着夙不知眼睛上那抹染血色的绷带说道,“你的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
夙不知没说话。
“我们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最近外面老有敌人送进几个小卧底到基地当中,安插眼线,这防着你可能是卧底,所以局长才会让我在这里监督着你。”
老人笑眯眯的,他的态度倒也诚恳。
“哦。”夙不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根据局长所说,你的眼睛带着伤,不要乱跑,跟着我走就好。”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好。”夙不知点了点头,跟着老人朝着楼梯走去。
老人的脚步很慢,但速度却是非常快。夙不知的步伐很快,但速度比起老人还是慢了一些。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楼道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灯火,没有光亮。夙不知在他的身后偷偷问了一句:“你们局长是谁?”
老人走到楼梯的最底端停住,回答道:“一个女人,闻盼儿。”
夙不知从这老头的话里推测出,他们的局长很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个女人,当时那个女人离开房间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有声音在喊她闻局。
她记得当时房间里的另外几个男性,应该都是她的属下或者下属吧。
她没有说话,继续跟随老人朝着楼下走去。
“你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能治疗你眼睛的地方。”
老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下楼梯,夙不知紧跟其后。
“这种地方,对于一个凶手来说是个绝对的作案现场,你不怕我害你吗?”
“呵呵,你是什么人?”老人的脚步突然停止,夙不知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你的眼睛都看不见,别想用这种话术来威胁我。”老人转过身,笑容诡异的说,“但你知道我是谁吗?”
夙不知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是这里的管理员,你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乖乖跟我走就好。”老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夙不知没有说话,她跟在老人的身后,顺着走廊往下走。她走的速度很慢,因为眼睛受伤的缘故,她根本就没办法睁大眼睛观察周围的一切,每次走一步,眼睛就出血,染到绷带上。
“小丫头,你的眼睛是怎么弄成这样?”老人走到尽头之后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夙不知。
夙不知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被车撞的。”
要是她说她从列车上掉下来,还没有摔死,紧接着是列车爆炸。除了别人,只有她还活着。告诉了这些,那些人又会怎么想?
夙不知才刚开始了解这里,对这里一无所知,如果贸然说出真相,肯定是不行的。
夙不知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哦,被车撞啊,那还蛮惨烈的。”老人说道。
老人和她来到一个闸门面前,闸门的背后透露出阴森森的寒气,这里似乎并不简单。
“这个闸门的背后,里面有个人能够治好你的眼睛。”老人指了指闸门,闸门是掩着的。
夙不知的手落在了那道闸门上,她并没有马上行动。
“你在犹豫什么?”老人见夙不知没有动弹,催促道,“闻局她可没有这个心思想要治好你的眼睛,除了门的背后有个人可以帮你治疗你的眼睛以外,它还可以帮你脱离闻局的监视。”
夙不知冷笑:“你是不是太急了?如果我是想逃跑的话,你现在也拦不住我。”
“小丫头,你不要太嚣张。”老人笑了,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夙不知没有再说话,她抬起脚,一脚踢开了闸门。
门打开了,老人的眼珠瞪得老大。
夙不知站在原地,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面前有个女人,举着大刀搅烂了一具尸体的眼睛,尸体被削了头骨盖,里面的脑花涌了出来。
她的眼眶凹陷下去,眼白也变得深邃,脸色惨白,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僵硬的僵尸。
她的身体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遮挡了她的半张脸。
夙不知隔着这么远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死气,对面的那个人可不是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