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夙不知踌躇着的时候,一直跟在老妪身后的黑袍人忽而开口:“大人,野猫不能吃。”
“怎么说?”夙不知解开黑猫身上的绳子,给它顺了顺毛,让黑猫舒服点。
黑袍人继续开口:“这是一只小野猫,那老妪身上的气息完完全全是个死人,我刚刚嗅到了她身上还有新鲜血液的味道,这个味道如果查去来源的话,应该是在血路上的,这里离血路也不是很远,小野猫就有可能是血路里面来的。”
“你之前不是都说过,血路离这里的位置挺远的吗?”夙不知皱眉,这分明自相矛盾。
“是这样如此,这个小镇的范围很广,把它看成一个整体来说的话,的确与血路很近;如果把这个屋子看成是个坐标,那么就与血路很远。”黑袍人指了指面前离开的老妪,“这个老妪是个死人,死人的速度和活人的速度是不可以比较的,死人能一天冲出这个范围,但是活人需要三天。”
“那活死人呢?”
“两天。”
两人均以沉默,他们都知道血路里面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那位浑身充斥危险信号的老妪领回来的东西。
血路里面的水能喝,但是那位在血路上捕捉食物的女性‘医生’,也发了疯。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夙不知直接把黑猫放生。比起吃的,她感觉自己更加需要的是理智。
同时她也知道,其实自己有的时候也控制不了自的精神状态。
他们搜寻了一下周边的几个房间,家具陈列在角落里,发臭的面包在黑色的破碗子。
夙不知看到了一张写着“不要碰”的黄纸,字体工工整整,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拿了起来,然后打开了纸张。
不作不会死。
这句话是这张黄纸上面唯一的内容。
下面又写了一句话:“不准碰我的食物。”
夙不知看了眼破碗里面发黑的面包,又看向纸条上面的内容。
她把纸条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弥漫而来。她皱了皱鼻子,把纸条折叠起来塞进了口袋。
黑袍人问她要去哪里。
“去厨房。”
老妪就在厨房,四人团躲回了客厅里面,他们再也没有出来过。厨房里面传来香扑扑的味道,那里有窗户,透过窗户那里有一棵银杏树,银杏树被清风刮得婆娑。夙不知的视线在银杏树上注视一会儿,目光瞄到了黑袍人,眼睛又是一亮,然后就跑过去把门关住,自己跑过去端菜。
老妪看着他们的举动,笑了笑。
“婆婆,这是什么?”夙不知看到桌上摆放着的青菜豆腐汤,问道。
老妪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开始盛饭。
夙不知见此立刻走过去,用筷子夹了块豆腐尝了一口,然后把豆腐吐掉了,同时还把自己的呕吐物都吐在了地上,然后用力拍打着胸膛。
“这是什么?”
豆腐的身上一股腥味。
夙不知看向老妪,只见老妪笑了笑。
“猫的脑花啊。”
老妪说完,夙不知的脸就黑了。
她吃的是野猫的脑花,这个可容易得狂犬病。
夙不知看着地上被糟蹋的脏乱的豆腐块,一脸嫌弃地走到垃圾桶里面把它扔了进去。
“猫肉是酸的。”黑袍人在一旁补充道。
老妪看向黑袍人,笑了笑,继续盛饭。
这次夙不知没有再去吃老妪手上打好的米饭,面前的视线模糊不清,身上一股热流传来,消除了她视线上的模糊。
她没有弄清这股热流是从哪里来的。
老妪:“还要吗?”
夙不知摆手,没想着继续吃老妪的饭。处在客厅的四人团在远处都能嗅到饭香的味道,一个个都蠢蠢欲动。
夙不知走出了厨房,看着一片狼藉的桌子。
老妪站了起来:“老婆子我来收拾就好。”
夙不知看着她把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擦拭干净,然后重新铺上了干净的餐布,然后把所有的盘碟碗筷都收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间段,她听见了外面有些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很轻,但是却让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老妪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夙不知站在原地,她听见外面有人在叫她。
“总指挥官,总指挥官,是你吗?”
躲在客厅里面的胖子突然间探出一个圆脑瓜子,对她细言细语。
夙不知看了看老妪,然后又看了看厨房里面的胖子。她看着老妪,没有回答胖子的话。
“你听到了吗?总指挥官!”胖子见夙不知没有回答他的话,于是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夙不知皱着眉头走到厨房门口。她看了胖子一眼,然后看着厨房里面的老妪说道:“老婆婆,您这屋子里怎么会有一股尿酸味?”
老妪闻言,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了她一眼。
夙不知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而是看向厨房外面的胖子,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然后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老妪看着胖子的背影,然后笑了笑,笑容很深。
夙不知看着胖子离去的背影,又转身看了看老妪,老妪已经转过身去,用着水龙头的水继续洗碗。
夙不知没有在意,然后找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的门口,夙不知在老妪的厨房呆了大概半个小时,一直看着她洗碗。
她看见老妪把碗里面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夙不知皱了皱眉头,然后走过去,把垃圾桶抱了起来。
“婆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你之前可是答应我了,要画一张关于这个地方的图纸。”
夙不知看着老妪。
老妪笑了笑:“没什么,我还记得呢。”
她笑起来很慈祥,但是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从自己的竹娄中取出笔和墨,顺便还翻找出了一大卷画纸,她把画纸摊开,然后指了指纸纸中的任一地方为中心,然后用铅笔勾勒了起来。
夙不知蹲在一旁看着,看着老妪勾勒出来的地图,再配上带有连笔的字体,他突然间察觉到有这么一丝丝的危险。
这危险并非来源自那张画纸上,而是那些字体。
“好了。”老妪最后收笔。
夙不知低下头一看,那是一副很详细的地形图,不管是哪一个方向都有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