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心急如焚,生怕又怕昭阳跟丢了,王爷又大发雷霆,跟上次那样责罚她们这群下人。
“你不必跟来,本公主办完事之后自己回去。”
在一些不确定性的事面前,能少一个人知道,最好少一人知道。
话音刚落,昭阳毫无半点公主的端庄,化为一道闪电,往池塘边上跑去。
“公主!”
翠竹只能干着急大喊。主子的事,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原本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但主子的安危可是身系她们这些奴婢的命啊!
虽身为奴婢,可也生而为人,同样有自己在意的东西,同样想好好活着。
翠竹只能远远的在池塘对面候着,等昭阳事毕。
“苏济宁,你这是要走了吗?刚刚,你们和皇嫂嫂的谈话,本公主都听见了。”
昭阳笑着说道,可她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兄长,我回屋了,你们聊。”
苏济元有眼力劲地退下,把池塘边留给他们。
目送苏济元走远之后,苏济宁才转过身,面对昭阳。
“既然公主已经听到,那在下就不必特意和公主再说一次了。”
苏济宁言语中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这些天和昭阳相处的人不是他苏济宁。
这样的陌生,这样的疏离,击溃了昭阳跑来的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
往事一幕幕,仿佛在眼前,眼前人却已不是那人。
“你在这作甚?”正在昭阳哭得撕心裂肺时,身后有声音响起。
那日,昭阳因司徒宣离开皇城之事伤悲,一人坐在凉亭边上抽泣着。
原以为此处幽静,无人出没,谁知苏济宁早在一片的槐树下看书。因地势隐蔽,昭阳未曾注意到。
昭阳的哭声因为苏济宁的声音而停止,那时的她哭得肯定很丑。
苏济宁递了一块帕子给昭阳,“擦擦。”
苏济宁一手指着自己的脸,示意昭阳在脸上同一位置拭擦。
昭阳接过帕子,转过身擦自己的脸,还不忘嘱咐苏济宁,“今日之事,莫要同他人说起,否则本公主要了你的命!”
昭阳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老虎,对着苏济宁张牙舞爪。
可这一点都不可怕!
“可是为了宣王离开皇城之事而哭?”
苏济宁就这么站在昭阳的身后询问她,那寒风吹动他的衣袍,哪怕昭阳背对着他,依旧能看到他衣袍的一角随寒风摆动。
昭阳不理会他,依旧背对着他。
只听他那清脆的声音又响起,“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算是至亲,也有分别的那一日。”
他的年纪与昭阳相仿,可他说的话,就跟活了几十年的老头一样,言语中总带着一股让人听起来他活了许久许久的酸臭味!
“在下常年求学在外,与自己的至亲长年不见。逢年过节,瞧着那些家住学院近的同窗学子休假归家,心生艳羡。可纵心中渴望,也求而不得。”
幼年离家,小小孩童又怎会不想家,不想娘亲呢?可那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