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热气忽然被锐利的寒意深深包围,他张着大嘴,伸出长长的獠牙,对着刚才舔过的软肉重重刺了下去。
“啪!”
“啊!”
小苍兰咖啡馆的客人被吓了一跳,约书亚委屈巴巴地捂着自己的左脸,五官皱得比金毛小狗还要厉害。
“你咋了?”雅各布放下手中的设计图纸,问道。
“没事……”
约书亚慢慢放下手,抿了抿桌上的肉桂拿铁,拿铁的熏香混着热气弥漫了他的眼眶,没过多久就把他的泪水熏成了肉桂香的调料。
坐在一旁的维克多骤然挑起了眉,他看见约书亚的左脸慢慢生起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看上去又麻!又辣!又烫!那人打过去时一定铆足了力气。
“洗了澡,换了套衣服,舒服些了吗?”
维克多放下加了冰块的伏特加,轻声问道。
“好多了,谢谢雅各布先生,谢谢维克多先生。”
约书亚低着头,专注着咖啡杯里的四处游荡的气泡。
大概是半小时以前,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一边懊悔着自己刚才的行为,一边迎着风沙流着沉默的眼泪。
翻来覆去,留在心里的只有痛苦。
在即将被冷风吹散的那一刻,他被刚从莱伊小镇返回伦敦的雅各布捡了回去。
捡之前还被他无端踹了一脚,因为约书亚的模样太恐怖,雅各布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恶魔。
“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直接出来吓人了!”
“呜呜……呜哇哇哇哇哇哇哇!”
“哭!哭就能不回地狱了?咋地你还想上天堂吗?我再给你炒个豌豆你喝点得了呗!”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约书亚?还真是你!”
雅各布赶紧扶起弱不禁风的约书亚,将他送上了温暖的马车。
约书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嚎啕大哭,马车上哭、报社里哭、洗澡时哭、下楼也哭……
直到维克多走进咖啡馆,和约书亚一起哭了一刻钟,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你哭一路了,安静下来不出声就是对我最大的道谢。”
雅各布皱着眉,头也没抬地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维克多喝完了一杯酒,问道。
“难道你也和我一样,被自己爱着的国家抛弃了吗?”
“不是……”约书亚慌忙回复。
“哦。”维克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语气中似乎透着一些失望。
“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艾薇同学说了很严重的话……”
“忏悔,我现在就给你安排教堂。”
“不去。”
“那你就去死。”
“我真有这个想法。”
约书亚平静地回复道,这句严重的话刚说出口,周围的空气便凝结了。
维克多放下手里的酒杯,雅各布也终于向他投来了视线。
“从小到大,这个想法一直贯穿在我的生命中。”
约书亚叹了口长气。
“每次……每次……”
“每次我以为它不会再出现了,但下一次,它又悄无声息地过来了……”
“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这个可怕的想法……”
“啪!”
约书亚的右脸平白无故地又挨了一下,将他眼里的泪水狠狠晃荡了出去。
“她一定在生气……她在怪罪我……”
“我没控制好……我没控制好我自己……呜呜呜……”
约书亚捂着自己的脸,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泪水沾湿泛红的脸颊,留下滚烫潮湿的印记。
“天呐,我说了什么……我说她是荡妇……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啪!”
又是一巴掌,打得他的身体向右歪了一个度。
“她一定在怪罪我……她一定在生气……呜呜呜”
约书亚将头埋进自己的手臂,不顾他人的视线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