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这样的策略可行,小艾薇。”
艾薇裹着福尔摩斯的外套,认真听着雷斯垂德的碎碎念。
她坐在舞台边沿,双腿缠在一起晃来晃去。
冬日的夜晚毕竟寒冷,艾薇湿透的衣服还未干,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碰着牙齿回问:
“什么策略?尊敬的探长先生。”
“就是那样……”雷斯垂德伸手指了指热闹非凡的集市,语调夸张,“让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平民寻找炸药和危险分子,这实在太危险了!”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大的,更何况是上千个人民群众聚在一起,就像抱在一起的火柴,点燃的火焰远超一根蜡烛。”艾薇反驳道。
“可这有效果吗?”
雷斯垂德抱着手臂皱起了眉头,他四下看了看,周围一片空旷,只有艾薇一个女孩。
“多久了?你一个炸药都没收到……”
“刚开始的十分钟都不到,探长先生,我规定的时间是半小时呢。”
艾薇露着牙齿笑了笑,在雷斯垂德父亲般的温暖前,她总会变得松弛许多。
“请告诉我炸药的总量吧,那些典狱长都是工作了10年以上的老牌,只要稍稍出手,没人能扛过20分钟……”
话音未落,雷斯垂德不自然地白了脸色,或许是想起了审问时那些不好的回忆,即使身处在冷风中,他也有些不自觉地反胃。
“咳咳……”强忍着压下不适,雷斯垂德低声说了一个数字:“30个。”
“除去你找到的那颗,还有29个。”
“好诶!”
“但我们没问出具体的位置,只知道每个炸药都非常隐蔽……我说小艾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和我们的警犬不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狗们都没什么能耐……”
雷斯垂德不屑地说道。
“倒是那些空心人收缴得还不错,就是可怜了那几个被流氓调戏的姑娘,那些王八蛋揪着你的话非要去掀人家的裙子摸人家的腰,连84岁的老母都不放过,这群瘪犊子……”
“真是抱歉,但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艾薇小口抿了抿手中的热茶,口齿都清晰了许多。
“抽走了灵魂,缝补了身体,这样的把戏似曾相识,曾经祸乱华人码头的木偶就是这样的存在,我亲身经历过,知道这些人有多么可怕,所以这次一定要严阵以待……”
“那抓起来的空心人怎么处理?他们木讷得很,不看人也不说话。”
“听伯符的指令,先锁在船底监狱吧,他们迷惑了好几个人前往断头台,现在木讷也只是现在而已,谁能知道下一秒他们会不会长出獠牙原地爆炸……”
说完,艾薇和雷斯垂德一起笑了笑,月光照耀在两人的脸上,这些天的疲惫一览无余。
“探长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艾薇将喝完的竹筒茶杯还给雷斯垂德,咂咂嘴说道。
“那两位典狱长有审判出那人的同伙吗?他当时有说官家什的……”
话音刚落,雷斯垂德好不容恢复红润的脸色再次变得煞白。
“刚想问,妈的那人晕过去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五官都皱了起来,“典狱长擦掉火钳上的血时,我突然想出去吹吹海风,就走到你这里来了……”
闻言,艾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说的话尽在笑脸之中。
“探长先生……”
“唔……”
雷斯垂德看上去十分不愿面对,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在手表的指针步入整点时,雷斯垂德终于妥协,垂头丧气地朝河边的轮船一步步挪了过去。
原地目送的艾薇只是笑着耸了耸肩,耐心等待着炸药的送达。
果不其然,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在雷斯垂德走后的十分钟内,一批批火急火燎的人送来了累计50个“炸药”,剔除掉那些不合格的假冒品,艾薇身边足足垒了8个炸药包。
又是五分钟过去,堆积在艾薇周围的炸药累积到了18个。
其中,有4个炸药是在艾薇所在的舞台里找到的,它们一个放在了后台,一个放在了演奏室,一个藏在了舞台底端,还有一个埋在了服装间的一堆衣服里。
总之,每一个炸药都藏得极其隐蔽,这让艾薇更加确定对方对华人码头的恨意十足。
渐渐的,广场上的人多了起来,人们激烈地互相讨论着,有人手里攥了一把钱,喜气红晕洋溢在表面;还有人不停地大吼大叫,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慢慢聚集到了一起,空旷的广场一下子变成了水泄不通的人墙,艾薇的周身也热了起来。
终于,在最后的半分钟内,一群蓝孩子抱着炸药从四面八方涌上了舞台。
“艾薇小姐!”
稚嫩的声音传来,熟悉又疏远。
“亨利!”
艾薇快速蹲下身,惊喜地抱住了朝她跑来的“蓝精灵”,在亨利和小胖子卢克软绵绵的头发蹭了又蹭。
弗洛伦斯福利院的孩子们都长高变壮了不少,看得出新院长格瑞斯把他们养得非常好。
蓝孩子们围着艾薇,纷纷献上他们手上的“胜利品”。
艾薇数了数,一共八个,是当之无愧的冠军。
“恭喜你们呀!”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