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给江知念夹了一块春糕:“尝尝,里面加了本地特有的一种野菜,只在春天的时候才有,味道很特别。”
江知念夹起来闻了闻味道,又尝了一口:“有点像桂花的味道,但要更清淡一点。”
是春日青草的味道,只是多了几分甘甜。
“我第一次跟我妈妈回来的时候,还和她一起,上山去摘了这种野菜。”
只不过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随着时眉越来越忙,他们每年回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比起探亲,其实更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轿子渐渐走远,一些游客跟着轿子走了,还有一些则留了下来,互相用柳条洒水玩。
时晔买了一根柳条和一些清水,拉着江知念到一边,甩着柳条洒了一些在她身上。
“不是应该朝春女洒水祈福吗。”江知念笑着躲开时晔的手,“你朝我洒水做什么。”
“春女本来就应该是女子。”
向春女洒水祈福的背后,本身也带上了对春女的美好祝福。
江知念想了想,用手指去沾时晔手中的清水,远远地弹了几下,笑道:“那春女也把祝福送给你。”
愿你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
中午吃完饭后,两人就搭着民宿老板的车往高铁站赶去,来到小镇外的停车场时,江知念看到邵崖带着他儿媳妇正在往一辆小车里坐。
车头站了个男人,远远地朝江知念他们看了过来,样子和早上扮演春女的那个少年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已经中年,脸上有了些许皱纹。
江知念反应过来,看向时晔。
果然时晔也注意到了对方,轻轻点了点头:“是我小舅舅。”
但他没有多说,带着江知念上了民宿老板的车,他和这个古镇,以及整个时家的关系都太淡泊了,还不到亲人相见就能产生什么感慨惆怅的地步。
但那个男人却做不到像时晔这般洒脱,他定定地看着时晔他们搭乘的车辆开走,心里复杂难言。
邵崖显然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走过来拍了拍男人的肩:“你们时家人,一个比一个倔,从老爷子倔到小一辈,时晔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老爷子明明知道,就是不来见他。”
时眉是上一辈中唯一的女孩,虽然整个古镇多少有些宗族思想,看重男子,但时眉却是在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力排众议去到永宁读书,最后在那里还买了房子,落地生根。
男人无奈一笑,道:“我姐姐最后到死,也没回来,就连骨灰都没留一点,我父亲气这事,一辈子过不去,他就算想见时晔也不会说的,但我们都知道,他在等时晔主动回来。”
邵崖摇摇头:“你们一家人,全都一个样,尽给自己找罪受,当初时眉带着5岁的时晔回来,在镇上住了大半个月,你们全家但凡让一步,也就不是今天的这个样子了。”
“你以为我姐那次回来是来求和的?呵,她是来还当初买房的钱的。”
邵崖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不禁愣住,他是真的没想到,时眉能做到这一步。
但是转念一想,这又的确是时眉能做得出来的事。
男人看着邵崖的脸色,自嘲道:“我们家的人,但凡有人能让一步,也就不是时家人的性格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