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眉头一皱,疑惑道:“你不知道?”
开玩笑本尊会不知道,我有知天晓地之能,这世界还能有本尊不知道的事?
“请前辈赐教!”
“不知人间如今是哪位尊者,执掌仙盟?”
秦风尴尬一笑:“晚辈不才,还是在下!”
老者闻言周身魔气,骤然一颤,惊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秦风恭敬道:“哪里哪里,托前辈洪福!”
老者嘿嘿笑了两声:“想不到持续万年的正邪之争,竟然在你小子手中结束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靠,什么叫做人不可以貌相,这岂不是说本尊丑!
“前辈过誉了,侥幸而已!”
老者平静道:“侥幸多了便是运气,运气多了便是实力,不必过谦。”
“前辈说的是!”
老者大手一挥:“我在此地许久,已没有了早些年的戾气,你不必如此拘束。”
话虽如此,秦风却不敢有丝毫放肆,依旧恭敬道:“晚辈不敢。”
“既然来了,那便做你该做之事吧。”
秦风一愣:“不知前辈要让我做何事?”
老者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这也不知?”
秦风急忙解释道:“前辈有所不知,这人间不论是仙盟还是魔宗,传承早已断了,所以前辈先前所说,我一无所知!”
老者双眸圆睁,青筋暴起,冲天而起的煞气,不由让秦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股尸山血海中所得来的煞气,生得快去得也快,只一会儿那老者就又,变回到了那个瞧着,有些憔悴的老者。
“怪不得,怪不得,我先前还好奇,你这区区元婴境的修为,是如何做的这正魔二教的掌门真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者仰天长笑经久不息,直到眼角笑出泪花,方才作罢。
“没想到啊,没想到,元始老儿你我,斗了一辈子,到头来也是没分出个胜负。”
满是笑意的话中,却让秦风听出了无奈,老者言罢向他招了招手,秦风会意随即走至老者身前盘膝坐下。
老者两双空洞的眼睛,盯着秦风看了又看,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秦风只觉浑身难受,不由干笑两声,喊道:“老前辈?”
闻声老者方才回神:“我且问你,你是觉得道盟好些,还是魔教好一些?”
秦风这次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若是太平盛世自然是道盟好些,若是生逢乱世,那便是魔宗好些。”
“哦?何出此言?”
秦风:“太平盛世自是需要规则约束,维持现状,方能怡然自得。可生逢乱世便要求生,自然就要不择手段,否则便是自取死路,神仙难救!”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老朽深感震惊,也不知你这副皮囊之下,是不是也与老朽,看见的这般年轻。”
秦风不寒而栗,来不及反应,老者便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道中人总喜欢讲些大道理,老朽一向是嗤之以鼻,可有一句话,我却是赞同得很。”
秦风面无表情道:“求前辈赐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知这句话,你可否听过。”
杀气四溢,秦风侧目看向,老者那只皮包骨头的右手,淡淡道:“此话自然听过,晚辈也深以为意,可晚辈并非异族,却不晓得前辈何意。”
“你虽是人族,可却是来自异界。我说得可对?”
秦风抬头毫不示弱地和老者对视,笑问道:“那前辈可是要铲除异己了?”
“我若没有看错,你在阴界曾遇后土酆都,我说可对?”
秦风深吸一口气:“正是。”
“按说他们二人,都认可你了。老朽作为邪门歪道,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老者一顿,双眸之中迸发出一道精光,方才续道:“只是老朽一生作恶无数,没想到到头来,却为了一件好事,落得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境地。”
“今日见你,你说我杀你不杀?杀吧仿佛不对。不杀吧,老朽又怕一腔热血付诸东流。你说如何是好?”
秦风:“那前辈要我如何?”
“这不是我要你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
秦风默然无语,老者却是抽回手,淡淡道:“你我时间还多,慢慢想不着急。”
老者言罢周身魔气弥漫,随即变回了先前那副,毫无生气可言的枯骨,就那么坐在秦风对面,一双空洞的眼眸,紧紧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这老者纵然此时大限已至,可秦风却不敢有丝毫异动。若是他没有感觉错,这老者一身修为,更甚先前曾见过的后土酆都。
此等修为便是距离,那传闻中的最后一步,也是相差无几。
用修为通天来说,也并不为过。
而且更让秦风震惊的却是,老者并未像后土酆都一般,是借用神力和仙力,融合得来的修为。
这一身魔气,精纯无比。
秦风便是有着前世的修为,在这老者手中也是十死无生。
如今只有元婴期,就算是绞尽脑汁,又能如何?
秦风试探性地问道:“前辈若信不过我,晚辈愿发心魔大誓。”
空旷的洞窟之中,回荡着秦风的声音,却是毫无回应。
秦风无奈苦笑,当下明了,自己如此回答,这老者定是不满。
“可随意走走,好好想不急。”
老者的声音传来,秦风长叹一声,随即站起身,看向四周。
眼前除了坚硬的石壁,和八面阴气逼人的招魂幡,便只有眼前的骷髅,和四周散发着浓郁血气的池水。
血水不时冒着泡泡,泛起一丝丝涟漪,秦风向下望去,只觉视线被阻,便是神念也无法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