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灌你?”
耳边又响起贺京关阴沉着的声音,许是好长时间没得到回应。
他又继续“也不是不可能,那是为植物人准备的,把管子插到你口腔里,只要打开,我不关上,你甚至不用嚼就能到胃部,想象一下,即便你不张开嘴,也可以从你的鼻子里…延伸,不过……”
傅鹤的身体在发抖,他颇为好心道“不过,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样的,所以傅鹤,你要给我这个机会吗?”
傅鹤张开了嘴,他的嘴唇已经破了,嗓子也疼,可是贺京关好像非常有耐心,细心的,对待娃娃似的,一勺一勺,吹冷了喂给他。
……
楚怀远没拿回《神魔》,但贺京关却给了他另外一样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何秉沂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贺京关无法对《韶光》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这部片子的拍摄却因此耽搁了下来,他好像乐见其成,并不着急,或许是因为迟迟找不到心仪的角色缘故在,索性趁这个机会沉淀下来。
傅鹤精神肉眼可见越来越差,贺京关只要不在,就会固执的撑着眼睛看窗外,贺京关在的时候,他大多数闭着眼睛。
傅鹤的身体愈养愈差,郑文钦在这里都有个专门的客房了,贺京关拧着眉,阴郁的神色最近总铺上他的脸,满是冷意。
“怎么回事?怎么越养越差?”
这么折腾人,天天拿植物人那套吓唬他,可不得越养越差吗?不过想是这样想,到底没敢说出口。
郑文钦把药上好,看了四周拉下的窗帘道“屋里不通气,不利于恢复,病人情绪低落,更不利于恢复。”
一连两个不利于恢复。
贺京关道“吃好饭就行?”
吃饭,又是吃饭,好像在贺京关世界里,没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郑文钦看过他给傅鹤喂饭样子,半分嘘寒问暖意没有,冷着个脸,别人欠他几千万似的,少吃一口都要发作,吃得慢了还要催促。
可怜傅鹤嘴肿得厉害,还要应付这么个巨婴。
“通俗的说,病人肯吃饭,跟即将病好挂点钩。”他尽量说的委婉些“但是…病人得是心甘情愿吃饭,这才能吸收,这边吃那边吐肯定是不行的。”
贺京关似是没了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喝拉撒几乎离过傅鹤的身。
这次他出去处理点事。
回来正看见傅鹤正解着输液的吊瓶,那细针解了下来就往自己脖子上招呼,贺京关呼吸一滞。
好在傅鹤没什么力气,好在针不粗,划破点皮。
“你要死?!”贺京关双目欲龇“傅鹤!回答我!这副死人样子跟谁看?!”
傅鹤冷漠地瞅了他一眼,贺京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眼,这像是看什么陌生人,夹带着厌恶。
“傅鹤,你忘了你的老师了吗?!你忘了他为你做过什么吗?你这么想死,对得起他?对得起你那个好朋友?!”
好朋友几个字,贺京关像是豁着血,咬碎了牙出来的。
傅鹤哑着声,说的话却似带着刀子,专往心口上戳“我不是圣人,我算什么?!我连自己的自由都掌管不了,我拿来的余力去管旁人,贺京关,你不是厉害吗?你怕什么?!怕我死?我偏要死呢?”
贺京关握着傅鹤拿着针管的那只手,劲儿越来越大。
傅鹤就这么冷冷盯着他,突然,稠艳的面容绽开了笑,罂粟花一般裹挟着毒物“贺京关,你喜欢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