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奚家二楼书房,一声尖叫声传遍奚家。
眉眼漆冷的少年手里握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刃割破了掌心,双手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血。
年少的奚知聿站在阴影里,仿佛被黑暗吞噬,甚至有些悲伤的意味,“妈妈,你在害怕什么?”
“我把自己杀了,不是很好吗?”
孟静雅的手里端着一碗汤,奚慈的房间门离得不远,此刻汤碗摔在地板上,格外狼狈。
她往后退,声音透着恐惧,“你,你想死就去死,别在这里吓我。”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你甚至不敢看我。”
两天前,奚家人外出聚餐,餐厅的包厢意外失火时,奚慈和奚知聿待在一间屋子里。
不少人说,奚知聿拖缓了带奚慈逃出的速度,故意想要让奚慈受伤。
奚慈现在住在医院里,奚知聿当晚出了院。
孟静雅刚刚训斥了他一顿。
奚知聿一步步走到了孟静雅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亲自把刀塞到了孟静雅的手里,“你每天都在诅咒我,你说是你给了我生命,现在我给你机会,杀了我。”
“妈妈,我不想活了。”
这是记忆里,奚知聿最后一次喊孟静雅妈妈。
他好似在求助,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以后奚家没有我了,你会开心的。”
孟静雅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定制的衣裙上跟着染上了奚知聿的血。
紧接着,她看到奚知聿朝刀锋走来,这双遗传自她的狐狸眼里,黑漆漆,静悄悄,一点没有留念。
剔骨还母,不过如此。
“不…”
奚知聿没有死成,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被送到了医院里,四面都是白墙,除了一个包着海绵的床,什么都没有。
少年躺在病床上,腹部缠着绷带,缝合了七针。
医生过来检查,试图沟通,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复。
奚昊强出现时,奚知聿也只是抬起眼皮,冷淡的看向对方,不带任何的情绪,平静到像一个陌生人。
重度抑郁,中度分裂型人格障碍。
奚昊强把奚知聿的病例放到了病床上,这是奚知聿半年前自己去找心理医生看的结果,他的病情更严重了。
“奚知聿,我只给你一年的时间,否则,你一辈子都会住在这里,奚家不会再有你这个人。”
“我是奚家的耻辱。”
奚知聿拿起厚厚的病历本,上面记录了半年来的每次就诊记录,他直接撕了,碎纸纷纷洒洒落了满地,有的飘在了奚昊强的脸上。
“滚吧。”
奚昊强的脸色更难看了,以往一副父慈子孝的虚伪场面,现在谁也不演了,互相的视线冰冷冷的,不带任何的亲情。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有一个这么脆弱的孩子,奚知聿,你的确是我的耻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妈妈被你吓得不轻。”
“我会告诉其他人,你是出去研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