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村中行去,一路上遇到的屋舍,都被杨随意与裴春花推开房门探查。
大多屋舍之内都是空空荡荡。
但也有一些屋子,里面竟然还有人。
这些人或是在灶台旁生火做饭,或是在桌旁言笑晏晏,有的缝衣织布,有的编草破篾。
然而这些人俱是已经褪去了颜色,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对杨随意三人毫无所觉。
杨随意与裴春花相视一眼,心中皆是寒意渐升。
似是为了散去心中恐惧,裴春花举起手中大斧,对着这些褪色的人影斩去。
然而,却是如同斩在空处一般,人影对巨斧毫无反应,巨斧也未在人影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如同不存在一样。
杨随意心中微动,银甲神将抬手一挥,这些人影便如同墨水一般散落一地。
杨随意松了口气,好在他们不是对这些人影毫无办法。
不必担心他们走过之后,人影忽然动了起来,对他们下杀手了。
三人一路前行,散去了不少人影。
忽然,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间屋子,一眼看去,便与别处全然不同。
这间屋子,竟然是有颜色的。
杨随意与裴春花面面相觑。
最终,二人还是没敢上前,只是杨随意让银甲神将前去推门探查。
银甲神将只是对着那房门凌空拍了一下,房门打开。
从那房门之中,迸射出五彩光华。
这五彩光华出了屋子,不断向四周冲击,将碰触到的地方,尽数侵染出了颜色。
那些房屋,地面,花草树木,宛如终于活过来了一般。
然而杨随意抬眼看去,却觉得十分违和。
虽说也是普通村落的颜色,可是却太过鲜亮了些,给人以虚假之感。
好在这光华在神将身前就停下了,并未侵染到杨随意与裴春花身上。
不仅时她二人,他们行来的这一路,俱是不曾被光华侵染,仍是那副褪去颜色的惨白。
之前觉得诡异,此时与那些鲜亮之处对比,反而更顺眼一些。
只是将村中其余地方侵染上了颜色。
杨随意与裴春花向那敞开门的屋中看去。
只见屋内,一个儒衫男子,正在书案旁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他有颜色,他在动,他面容憔悴,却又无比鲜活,连那种违和感都没有。
好似是个真正的,活着的人。
然而杨随意却只觉得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处村庄里,愈发诡异,一时竟不知应不应该让神将继续往前走。
裴春花看出她的迟疑,连忙蹲下身来,似是要在地上写些什么。
就在这时,那屋舍之中,却是又起变故。
只见那个憔悴男子忽然停下了笔,仰天大笑,却仍是没有声音。
然而那男子好似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妥之处,笑过之后,竟是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地。
见了这番变故,杨随意与裴春花二人俱是大惊,连忙凝神戒备。
只见那桌案之上,忽然大放光华,一个貌美女子从光华之中现出了身形。
此女身穿红色锦衣,竟也是个有色彩的存在。
这女子俯下身来,摸了摸到底的男子脸颊,随即站起身来,看向了杨随意几人,踱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