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场宴会,吹鸡是一肚子气!
出来混的,讲究一个面子!
按理说,和联胜开会,吹鸡应该坐主位!
他是话事人来的嘛!
不管混得怎么样,话事人的面子还是应该给的!
就算主位由邓伯坐,他吹鸡也应该坐第二、第三。
实在不行,哪怕第四第五也行啊!
结果呢?
给他安排在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是林怀乐,他那个位置是送的!
因为今晚的宴席林怀乐买单,叔父辈让他把塑料凳子搬过来坐!
不算林怀乐,吹鸡就是倒数第一!
要是他前面,都是和联胜叔父辈,他也忍了。
尊师重道嘛。
关键大埔黑也在他前面!
这就让吹鸡忍不了了。
一个卖糖丸的地区堂主,凭什么排在话事人前面?
就凭他是除了荃湾之外实力最强的堂口?
靠!
社团就是这么现实,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真应了串爆那句话:
有钱,人家背后也叫你靓仔;没钱,人家当面就骂你屌毛!
吹鸡心里越想越气,干脆不说话,低头吃菜。
多吃一口就赚一口!
至于打荃湾?
挑那星!
就凭这几个货?
大D父子两个,把他们按在地上锤啊!
吹鸡心里骂着,筷子一刻不停。
吵闹中,邓伯突然发话了。
“吹鸡,你是我们和联胜的话事人,龙头棍也在你手上。”
“请家法,清理门户,理应由你手执龙头棍,到各个堂口调兵,打进荃湾!”
“现在到你讲话了,你什么意见?”
吹鸡抬头,瞄了邓伯一眼,无所谓道:
“叔父们决定就好,我没意见的。”
说罢,继续低头吐鱼刺。
众人面面相觑。
靠!
没意见是什么意思?
“嘭!”邓伯猛地一拍桌子,咆哮道:
“你咩意思啊!我们选你出来是做话事人的!现在有人要搞垮字头,你屁都不放!你还想不想当啊?不想当就自己退位,占着茅坑不拉屎,Q!”
邓伯的怒吼,让全场安静下来。
吹鸡这个话事人当得窝囊,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邓伯的权威,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让吹鸡自己退位,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大厅里的气氛冷到冰点,落下一根针都能听清楚!
被邓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吹鸡也憋了火气。
他缓缓放下筷子,扯了扯衣领,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惊呆的话。
“好啊,不当就不当咯,我没所谓的!”
“话事人,话事人!现在知道我是话事人呐?边个拿我当话事人呐?”
“办酒席我坐在末位,十一个叔父辈坐在我前面!行,尊师重道嘛!凭什么大埔黑也坐在我前面呐?你们有当我是话事人呐?”
“人家荃湾清一色,本来就兵强马壮!机场接个崽,惊得港岛鸡飞狗跳!现在佐少回来,又加一条过江龙!”
“外面还有洪兴靓坤虎视眈眈,点解啊?你们怕了?要找人当炮灰了?要找替死鬼了?然后就想起我是话事人了?挑那星!”
“我吹鸡是窝囊,混了一辈子也没混出个名堂,但我不蠢呐!你们当我是傻屌啊?”
“嘴上讲打进荃湾,打进荃湾,打进再讲啦!洪兴龙头同荃湾的赌局还没定输赢,你们边个敢动手啊?啊?”
吹鸡满脸通红,挥着双手,指着一圈叔父辈吼道:
“你们这些人精,各个都好醒目的!都想让其他人出头,试试洪兴的反应,自己再做判断!”
“好打就冲进去,抢荃湾的地盘!不好打就躲在后面,保住自己!”
“入会仪式上都是怎么讲的?跪在关二哥面前,爱黄金还是爱兄弟?Q!爱兄弟的黄金啊!”
吹鸡一番话,彻底撕破脸!
他不仅撕掉了社团的脸,还把众人的底裤掀了个遍!
混了一辈子,浑浑噩噩。
当上话事人,也是邓伯的傀儡。
憋屈、窝囊了一辈子的吹鸡,终于爆发了!
别欺负老实人,老实人爆发的时候,比谁都猛烈!
吹鸡的怒吼,说得在场无人敢还嘴。
怎么说,怎么还?
人家话事人都不做了!
摆明了就是不过了!
鸦雀无声。
林怀乐轻咳一声,笑道:
“吹鸡哥,你不要激动!座次的事是我的疏忽,应该是手下小弟把椅子弄反了,你应该在黑哥前面的,我同你道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