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尊佛像。
蒋天生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暗格,是我老爸当年布下的,放着金银细软,以备不时之需。”
“阿耀,你知不知道,这尊金佛,是当年军统天津站吴站长的收藏......”
陈耀蹲下身子,仔细打量。
只见那尊佛像,足有一尺多高。
金身佛像,仪态雍容,造型古朴。
最绝的是,佛像脚下的莲花宝座,是一整块羊脂美玉!
陈耀点点头。
“总听人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尊佛像,又有黄金又有玉,应该很值钱!”
“呵呵,那当然!”
蒋天生捧着佛像,得意道:
“我听我老爸讲过,这尊佛像,是东晋刘裕的镇宅之宝......”
陈耀一皱眉。
“刘裕?辛弃疾那首词,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没错!”蒋天生笑道。
“我们洪兴,会打的人很多,但是有文化的,就你一个了!”
“这首词里的寄奴,就是东晋宋武帝刘裕......”
陈耀瞪大眼睛。
“蒋先生,这么说,这尊佛像是皇家之物!”
蒋天生非常得意。
“那是自然!这尊金佛流传千年,民国时,曾流落到党通局季伟民的手上。”
“后来季伟民被军统抓住,玉座金佛就到了天津站吴站长的手上......”
“我记得,当年我老爸把它带回来,外面还包着一卷画轴,用来掩人耳目......”
蒋天生说着说着,开始翻找匣子。
然而,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卷画轴!
蒋天生这才意识到。
地砖不是年久破碎,而是有人砸开的!
“阿喜!你有没有动过这块地砖?!”
女佣吓得连连摆手。
“我没有啊!蒋先生,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耀眯起眼睛。
“蒋先生,会不会是雷天佐?今晚只有他一个人来过!”
蒋天生脸色煞白,恨声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刚才还在奇怪,大晚上的,他跑到我家里,到底想干什么,现在才知道......”
陈耀接口道:
“蒋先生,你是说雷天佐过来,是为了偷东西?”
“哼!”蒋天生一声冷笑。
“偷东西?只怕没那么简单!你知道那卷画轴,值多少钱吗?”
陈耀试探着说道:
“一百万?”
蒋天生哑然失笑,摇摇头。
“一百块都不值!”
“那就是一张民国时的印刷画!挂在办公室里当摆设的,拿去擦屁股都嫌纸硬!”
“雷天佐要是真想偷东西,为什么放着无价之宝不拿,偏要拿不值钱的画轴?”
蒋天生抬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报纸。
整整两摞报纸,每一份都有他蒋天生的照片。
却是每张照片上,都只给了他半张脸!
大圈豹、暗格、玉座金佛、不值钱的画轴、报纸、半张脸......
这些字眼串联在一起......
蒋天生心念一动。
雷天佐这几天做过的事,在他眼前一一闪过......
轰!
一瞬间,蒋天生头皮发麻!
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阿耀,我明白了......”
蒋天生失魂落魄。
一屁股坐在地上。
“蒋先生,你怎么了?”
陈耀赶紧去扶他。
蒋天生一把抓住陈耀的胳膊,颤声道:
“雷天佐,是在警告我!先是大圈豹,又是我老爸留下的暗格!”
“他真正想说的是,我蒋天生在他眼里......毫无秘密!”
“只要他想,他分分钟就能抢走我最值钱的东西!”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杀了靓坤之后他才来,他就是想告诉我......”
“洪兴龙头,在他眼里就是个屁!他能杀靓坤,也能杀我......”
陈耀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蒋天生一把推开他,大喊道:
“快!快把电话拿过来!我要打给大圈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