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心里念叨完,他又自顾自的笑了,心道:人家本来就是仙,我还疑是,不过他为何总是时不时出神,是在怀念什么呢?是心中有什么牵挂而不得见的人吗?我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毕竟人家对我那么好,又给我金子又给我关爱,又为我疗伤又为我做饭的,可这算不算他的隐私呢...我问太多他会不会不高兴?......哎呀妈呀,我的鱼!
待山茶将酒坛子扛回来时,两条鱼都已糊得不行了,幸好兔肉厚实,还未惨遭祸害,山茶连忙接过梧樛手中的烤架,调侃道:“这鱼是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吗?”
梧樛闻言扬眉道:“你怎么不说是我太笨了不会烤?”
他真的不会烤?当然不是!夕阳峰虽说没有溪鱼,但什么野兔野鸡野鹌鹑是有的,他也算是从小烤到大,怎么可能不会烤肉,不过山茶竟偏心到把烤糊的责任怪到已经被剔鳞刨脏的鱼身上,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山茶柔声道:“你不笨,也会烤,那问题只能是出在鱼身上了。”
梧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道:“你把阿紫叫来,我们一起吃,他一个人在冥界定然是很无聊。”
“好。”
片刻后,一阵踩着嫩草的沙沙步履声从梧樛身后传来,梧樛未回头,一边舀酒一边道:“来,阿紫,烤肉花酒皆有,我们不醉不归!”
冥王稚嫩的嗓音调侃道:“你们俩这日子过得真是潇洒啊,难怪凡人常言,只羡鸳鸯不羡仙。”
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发自内心的羡慕。
梧樛心知他的苦楚,也知那伤疤极痛,不可随意揭起,他端着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道:“凡人还渴望‘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呢,此又何解呀?”
冥王睫帘微微颤动,眼底闪过一丝暖意,道:“昨日方才同你饮了一些,今日又叫我来,你是真的想试一下连续喝个十几年吗?”
梧樛想起这茬,疑惑道:“你们俩为何要喝个十几年吗?有那么多酒吗?”
山茶似是不想提起这段往事,岔过话题,道:“阿樛,兔肉好了,你吃这个部分。”山茶将烤得焦黄酥脆的兔腿肉揪了下来递给梧樛,又揪下另一边兔腿肉给冥王,自己则端起脚边的酒盏一口饮下。
冥王看在眼里,一边啃肉一边道:“自然是无事可做了,仙嘛,长生无极,活得久了自然无趣,偶尔浪费点光阴大醉一场,很正常...山茶,那个前腿也留一点给我。”
梧樛想起刚才山茶说的追野兔的事情,问道:“所以你是在大醉的那十几年里把风铃谷的野兔捉来烤了个遍吗?”
冥王刚好撕咬下一块肉,闻言抬起头,水润的眼眸里闪烁着些许迷茫,挂在唇边兔肉给他增添了两分呆愣愣的可爱,“我何时捉你的兔子了?”
不可能啊,虽然本座是活了三万多年,但并未老糊涂啊!
梧樛也是一愣:“没有吗?山...人呢?”
他一回头,发现身侧的木凳上空空如也,冥王轻声提醒道:“在那边抓鱼。”
梧樛又将视线移到不远处的小河边,发现山茶跪蹲在河边,一只手正在往水里探去,那宽大的手掌在此时就像网兜,静静地等待着鱼儿游过的时候一把捞起。
他心道:连个网兜都没有吗?这条河里的鱼都那么笨吗?直接冲到他手里送死吗?
“喝酒!抓鱼有什么好看的。”在他出神的须臾间,冥王早已将他的酒盏盛满,梧樛爽快的和他碰了个盏,一饮而尽。酒盏还未放下,就又听见冥王幽幽的笑道:“呵呵...好美妙的脖子...”
冥王早已注意到梧樛白皙的脖颈上朵朵嫣红的花瓣,本来没打算提,但方才梧樛抬头饮酒那瞬间,在明亮的火光照映下,红痕乍泄,分外明显,让冥王忍不住调侃。
梧樛蓦然想起他们晚间做了什么,刚想抬手遮住,但转念一想,冥王是他们俩的朋友,何况又已经被看到了,还有什么好遮的,他反过来揶揄道:“这还要感谢你送的春宫图啊!”
冥王闻言,竟仰头拍腿畅快大笑了起来,虽然是脆嫩的笑声稚嫩的外貌,但那须臾间,梧樛似乎看到了他潇洒不羁又俊美倜傥的有趣灵魂。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梧樛由衷的说道:“阿紫,不若你告诉我如何去冥界,我得空了去找你玩。”冥王扬眉道:“山茶没告诉你,我那儿风水不好吗?”
山茶是说过,冥界没有活人,风水极其不好,但梧樛并不介意,他道:“我又不是去采风水的,我是去找你玩的,管他风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