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纷纷低头。
裴枭辞环视一圈,目光微不可查的在棠沅身上顿了一下,随后便甩袖离去。
寂静中,皇帝将矛头对准了棠沅:“是你将朕要回京的消息告诉他的,对吧?”
猝不及防被压了一口锅,棠沅张嘴便想说可笑,但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转而冷静地说:
“臣妾这一上午均与皇上在一处,如何能给摄政王传消息?”
皇帝怒极:“若不是你,难道是朕么?你不是一直都和……”
“皇上与臣妾可是洞房过的。”
棠沅扬声打断皇帝,四目相对,她眉头紧皱,一点都不做避让。
她不知侍寝前给皇帝吃的药丸有何效用,但那晚过后,皇帝就一直没提过要洞房,那便说明,皇帝已经认同了他们洞房的事。
既如此,棠沅自然敢直接提出来说。
一旁,德妃抚着小腹,一言不发的望着对峙的皇帝和贵妃,这二人再如何争执,都抵不过他们的身份。
不过留在云城,于她而言算是好事。
德妃思索着,从后方扯了下皇帝的衣角:“贵妃娘娘莫要恼怒,皇上也是太急切了,是吧,皇上?”
皇帝方才一开口,便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此时德妃递上台阶,他立时便顺着台阶结束了这个话题。
棠沅扯了下嘴角,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又摇摇头,径直离去。
德妃收回视线:“皇上,您是生贵妃娘娘的气了?”
皇帝闭上眼,手指捏着眉心:“朕如何能不气?你可还记得,那日羌族人让朕做选择后的事么?”
德妃抿唇:“记得,摄政王出现救下了贵妃,但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不假,可那些羌族人的反应,你可记得?”
皇帝神色阴沉,他对裴枭辞的意见很大,但对羌族人的意见更大,若非发现裴枭辞问题,他又如何会急着走?
“皇上想说,摄政王和羌族人有勾结?”
德妃捂住嘴,满脸皆是震惊:“这不可能吧?摄政王可是大周的战神,不知有多少人敬仰他,如何会……”
皇帝冷笑:“盛名之下,又有几人能保住自己的本心?裴枭辞是摄政王,但谁敢说,他就只想做摄政王?”
德妃瑟缩了下,没敢做声。
皇帝也没指望她开口,只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先前,朕已经让你丢了一个孩子,这一个,朕必定替你保住。”
德妃目露感动:“妾相信皇上。”
她依偎在皇帝怀中,垂下的眼眸中,感动倏忽消失。
门外,棠沅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突然兴起的回转,会听见皇帝与德妃的这番交谈。
她看着左右全是裴枭辞的人,忽而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棠沅叹息一声。
罢了,裴枭辞和皇帝的交锋,她就不掺和了,真要什么事都往她身上压,她可承受不住。
过了五日,钱三针寻棠沅道别,见面就丢了个玉瓶。
“这药丸你随身带着,一旦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便服下一颗。”
棠沅摩挲着玉瓶,满心不解:“我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您……”
钱三针重重咳了几声:“别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总之记住我的话,哦,对了,还有裴枭辞那边……他若是不对劲,也给他吃一颗。”
棠沅:“?”
她的师傅,没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