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
棠沅回到宫中,将暗三喊了出来。
“给……”
她想说给宫外传消息,可话到了嘴边又瞬间收住,裴枭辞已经不在京城,她就是递话又给谁递?
短暂的寂静后,棠沅轻声道:“你去摄政王府走一趟,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属下明白。”
暗三退下,碧桃出声安抚:“娘娘不用担心,那些灾民伤不到王爷的。”
棠沅瞥她一眼,裴枭辞身手确实很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谁知那些灾民中会不会藏着别有用心的人?
该死,她被困在宫里,竟是一点事都做不了。
半个时辰后,宫宴取消的消息传来,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另一道懿旨——
宫中嫔妃皆诵经祈福,为灾民祷告。
棠沅听着半晌说不出话,与其做这些虚的,还不如直接节衣缩食,将宫中的花销换成粮食送往北边呢。
太后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摇了摇头,却还是让碧桃做了准备。
“从今日起,宫中的人就不要外出走动了,全都按着太后的懿旨,为北边诵经祈福。”
“是。”
永寿宫这边动起来,其他嫔妃立时跟上。
临近傍晚,舒嫔一脸慌张的出现在棠沅面前。
“求娘娘救我。”
她说完便要跪下,棠沅一个眼神,碧桃立时冲上前,将舒嫔扶了起来。
“舒嫔娘娘,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举手投足需得小心再小心的。”
舒嫔维持着半跪的姿态,苦笑一声:“是我的错,贵妃娘娘莫要介意。”
棠沅不置可否,问她求救的缘由。
“嫔妾撞破了太后的一桩事。”
棠沅神情一变,与太后有关的事?
裴枭辞那边生了意外,宫里可不能再乱了。
“你撞破了何事?”
“太后,似乎要对摄政王动手,还说此次事成后,棠家就能,就能……”
舒嫔吞吞吐吐,一句话说的来回停顿,到最后直接停下了。
棠沅心头狂跳,但面上却无任何变化。
“你听到的话,是谁说的?”
“自然是太后,贵妃娘娘,这件事确实不可思议,但嫔妾也确实是亲耳所闻……”
棠沅打断她:“你亲耳所闻之事,为何不去寻皇上说?本宫没记错的话,你是皇上的人,又有你的父亲在,只要你向皇上说出此事,皇上定然会保你的。”
殿中变得寂静。
碧桃左右看了看,望向舒嫔的眼神里带了些冷意。
太后是棠家人,算计摄政王很正常,可舒嫔的举止在点破关键后,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流逝,舒嫔交握的双手攥紧:“若嫔妾说,嫔妾父亲已经没了呢。”
棠沅瞬间起身:“没了?何时的事?”
舒嫔咬着嘴唇,眼眶泛了红:“就在昨日,嫔妾收到消息,他被刺杀身亡。”
又是一个变化。
棠沅身形晃了一下,脑海中各种思绪闪过,但到了最后却只余下一声叹息。
“本宫只是一个贵妃。”
她就是想保舒嫔,如今也难以和太后对上。
“可皇上如今很宠爱您啊,他连宫名都破例改了,这是旁人没有的宠爱。”
提及此事,棠沅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更改宫名,不过是皇帝的一时兴起罢了,如何能算是宠爱?
“你现在此处待着,碧桃,替本宫去寻皇上,就道……本宫有要事。”
她看了眼舒嫔,中间的停顿里蕴含的意思,碧桃立时就明白了。
“奴婢这就过去。”
她走的很快,棠沅打量着周围,不知怎么,心头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