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中,关于府衙人被抓的事愈演愈烈,但慑于裴枭辞的威势,并无多少人闹事。
只是棠沅发现,她在郎中当中被排斥了。
只要她出现,临近的人就会散去。
她也知晓,他们瞒了事情,可如此躲闪,她也不好说什么,索性就不再去城北,转而往别处去了。
如果说,城北的灾民是重病,那么其他地方的灾民则是满身伤痛。
有不少人受了伤,却都没去城北。
棠沅一问,才知他们是为了留在家人身边。
“官府承诺,只要我等做事,便能在潞城得到田地与住处,这是天大的好事,如何能为了治病耽误?”
棠沅沉默了,在她看来,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但她也知晓,这些灾民背井离乡,在他们眼中自然是住处和田地重要。
说起来,这也是官府的疏忽,只顾着明面上的人,反倒是忽略了周边其他人,得去寻裴枭辞说一声。
想到此处,棠沅起身回了驿站。
裴枭辞正与穆然说着什么,见她出现,立时摆手让穆然离去。
棠沅也没问穆然的来意,上前说了其他灾民的事:“这是官府的疏忽,得注意些。”
裴枭辞颔首:“我知晓了,会让穆然注意一下。”
说到此处,裴枭辞顿住,带了几分犹豫地问:“京城的情况,你可想知晓?”
时间流逝,棠沅轻声道:“知晓了又如何?”
她已经许久没回去,眼下便是回宫,也只会让皇帝防备。
“皇帝说你离京为百姓去祈福了。”
棠沅愣住:“此言当真?”
裴枭辞静静望着她。
棠沅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皇帝如此举止,算是补偿还是什么?
她捏了捏眉心,按下心中逐渐生出的烦躁:“那是他的事,我现在只关心城中灾民,王爷可还有别的事?”
得到否定的回答,棠沅迅速离去。
裴枭辞叹了口气,他不后悔当初将棠沅带出来,只是回头细想,总觉得做的不够利落,应该安排好再带人离开的。
现在反倒是落了个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
“王爷。”
“嗯,棠诚聪那边有何动作?”
“他与那个姚庆一同出城了。”
“姚庆。”
裴枭辞慢条斯理的重复着名字,眼底闪过冷意,他特地留下的人,终于动了。
“盯着,若是有孙明真的行踪,立刻报回,另外,乱动的人,也不用留。”
最后四个字,裴枭辞说的极为缓慢,跪在地上的人微微抬头。
“明白。”
另一边,棠沅回到自己的房间,望着周围的布置,突然捂住了头。
潞城,京城。
她或许,该做出选择了。
“咚咚咚。”
门被敲响,棠沅从思绪中回神,开门发现,门外站了个陌生的女子。
“你是何人?”
女子微微一笑:“我是钟郎中派过来的,他让我给你送一样东西。”
棠沅疑惑,心里生出了戒备:“何物?”
女子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圆形的东西:“此物。”
棠沅皱眉,戒备令她没有靠近,而是又拉开了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