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后,裴枭辞继续说道:“这一年,不只是我,皇帝也在想方设法的弄棠家,只是他一直在别的方面动手,并未直接对上棠家。”
棠沅沉默,半晌后说道:“棠家其实还有另一个破局的点。”
裴枭辞会意:“贤妃腹中的皇嗣。”
棠沅嗯了声,依靠在床头,双手抱住膝盖:“只要贤妃诞下皇长子,太后定然会联合棠家动手,将那皇子推上嫡子的位置。”
本就是长,若再占了嫡的名头,那棠家的地位定然会更加稳固。
毕竟,太后早就对皇帝与宫中的妃嫔动手了,想让后宫只有一个皇嗣太简单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皆是棠昭腹中诞下的孩子是皇子,否则都是白搭。
棠沅将心中的思虑说出,就听裴枭辞笑了。
“你笑什么?”
裴枭辞两手枕在脑后:“我笑你将太后想的太简单了,我敢赌那个孩子必然是皇长子。”
必然?
棠沅脸色骤然一变:“调换?”
裴枭辞颔首:“不错,只有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棠沅沉默了,以太后的手段,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
“被吓着了?”
裴枭辞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调笑。
棠沅瞥他一眼:“这点事情还吓不着我,我只是在想,是否要让他们如愿。”
裴枭辞反问:“你想让他们如愿么?”
若是之前,棠沅是决计要配合的,因为她的小娘还在棠家,可是现在……
棠沅冷笑一声,棠家的权势与她何干?
无论是在棠家,还是进宫后,她棠沅都没享受过棠家的好处,反而处处经历着危机与死亡。
“他们不动便罢,若真动了,就别怪我将这件事戳出去。”
不知何时,外间下起了雨。
棠沅仰着头,听着外间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裴枭辞弯了眉眼,将人放下后,又轻手轻脚的盖上被褥。
待到后宫生乱,他便可将人带走。
思及先前棠诚聪的话语,他冷了眉眼,想和他斗,太迟了。
时间流逝,转瞬便到了五月,逐渐炎热的天气让后宫不少人都生了心焦。
就在这时,羌族人送来了岁礼,使臣队伍入京,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五月份便送岁礼?这也太快了吧?”
“谁说不是,我记得往年都是年底的。”
“那是往年,这不是去年羌族入侵,被王爷给打回去了么?那羌族太子都成了人质,羌族还能做什么?”
民间的言论传至宫中,棠沅也从碧桃口中得知了此事。
“说起羌族太子,本宫先前还被他救过,只可惜那一次过后,就再未见过了。”
碧桃笑着将茶水递上:“娘娘记挂在心上,日后寻到机会,回报了便是。”
棠沅笑了笑:“这恩情哪是那么容易报的啊?对了,那使臣进京,皇上那边可有要说设宴?”
“还没递话过来,不过娘娘,这宫宴的事,应该到不了您手上,近来永宁宫那边,又复宠了。”
棠沅捧着茶盏的手顿住,德妃么?